加上责编青果QQ的那一刻，关雎尔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在冒汗。她几乎是屏住呼吸，看着聊天窗口上方“正在输入…”的提示时隐时现。
【青果】：你好，是《快穿：目标一个亿》的作者关关吗？
【关雎尔】：青果大大好！我是！【激动】【激动】
【青果】：稿子我看过了，设定很有趣，节奏把握得也不错，尤其是主角对金钱的渴望和紧迫感写得很真实，能带动情绪。签约流程和注意事项我发你文档，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我们就走电子签。
对方的回复直接、专业，没有多余的寒暄，却让关雎尔的心彻底落回了实处——不是骗子，是真的！而且对方肯定了她的故事！
“设定很有趣”、“节奏不错”、“很真实”——这几个简单的评价，在她听来简直如同天籁！比她过去得到过的任何关于画作的赞美都更动听百倍！
她强压住想要尖叫的冲动，手指飞快地回复：“好的！谢谢青果大大！我马上看！”
接下来的半天，关雎尔利用一切碎片时间——午休时、上厕所时、甚至上司训话她低头假装认错时——都在疯狂研究那份签约文档。条款、福利、推荐规则、稿费结算方式……每一个字她都反复咀嚼，生怕漏掉什么重要信息或者陷阱。
电子签约流程比想象中更快。她在网上找了个靠谱的打印店，偷偷打印了合同，签上“关雎尔”的名字，又趁着下班路上人少，找到一家快递点寄出。做完这一切，她感觉像是完成了一项无比重要的仪式，心脏因为激动和期待而持续高速跳动着。
正式签约后，关雎尔码字的动力达到了顶峰。全勤奖像一块诱人的蛋糕悬在前方，她绝不能错过。每日雷打不动的万字更新，成了比华鑫考勤更严格的铁律。
这意味着她需要更精细地规划时间，更拼命地挤压自己。
清晨，她会比邱莹莹早起半小时，蹑手蹑脚地溜到客厅，就着窗外熹微的晨光，用手机码上几百字。地铁上，她不再发呆，而是戴着耳机隔绝噪音，沉浸在手机备忘录的世界里，手指飞舞。午休时间彻底沦为码字时间，她甚至偷偷买了一个折叠小桌板放在工位底下，以便更舒服地用手机打字。
华鑫的同事偶尔会开玩笑：“小关，最近很用功啊，午休都在学习。”
她总是红着脸，含糊地应道：“嗯……想多学点东西。”心里却虚得厉害。
下班后的时间更是分秒必争。她以“加班”或“写报告”为由，拒绝了邱莹莹好几次一起逛夜市、看电影的邀请。回到2202，扒几口饭就立刻缩回自己的小房间，直到深夜。
键盘的哒哒声成了2202夜晚固定的背景音。邱莹莹和樊胜美似乎也渐渐习惯了她的“勤奋”。
“关关真是越来越用功了，”邱莹莹有时会感慨，“跟她一比，我感觉自己像个废柴。”
樊胜美则会撇撇嘴，以一种看透世事的口吻说：“年轻人拼是好事，但也要注意方法。女孩子嘛，最终还是要靠……”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关雎尔无暇理会这些。她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那个虚构又真实的世界里。她研究番茄APP上的榜单，分析读者评论，适时地调整剧情。她发现，读者似乎格外喜欢看她描写主角如何绞尽脑汁、甚至有些不择手段地赚钱的情节，那种强烈的目标感和紧迫感能极大地带动追读。
于是，她把自己所有的焦虑、渴望和对金钱的算计，更加赤裸裸地投射到故事里。主角在第一个世界倒卖物资、利用信息差炒股、甚至铤而走险参与灰色地带的交易……情节跌宕起伏，爽点密集。
效果是显著的。后台的数据一天比一天好看。收藏、推荐票、评论都在稳步上涨。偶尔还会出现一两个小额打赏，虽然钱不多，但那种被认可的感觉，像是一针针强心剂，支撑着她熬过一个又一个疲惫的夜晚。
一个月的时间，在极度忙碌和期待中飞快流逝。
终于到了稿费发放的日子。
前一晚，关雎尔几乎没怎么睡好，翻来覆去，一次次拿起手机查看时间。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醒了，眼睛下面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她像做贼一样，趁着邱莹莹还在呼呼大睡，樊胜美还没起床化妆，溜到客厅，连上Wi-Fi，颤抖着手点开作家后台的稿费查询页面。
加载的圆圈转啊转，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页面跳转成功！
一个数字映入眼帘：¥1，238.67
一千二百三十八块六毛七！
虽然知道第一个月不会有太多收入，大部分还是全勤奖，但当真真切切看到这个数字出现在她的稿费余额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还是瞬间席卷了她！
这不是父母给的生活费，不是公司发的微薄实习工资，这是她自己，用一个个夜晚、一根根掉落的头发、几乎熬干的心血换来的！是她通向“一个亿”的第一步！是实实在在的希望！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尖叫出声。眼眶迅速发热泛红，她仰起头，拼命眨着眼睛，把酸涩的泪意逼回去。不能哭，不能发出声音。
她蹲在客厅的角落，抱着手机，看着那个数字，一遍遍地数着小数点前的位数，嘴角无法控制地向上扬起，形成一个巨大又有点傻气的笑容。心脏欢快地、有力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膛。
这笔钱不多，甚至不够买樊胜美梳妆台上的一瓶精华液，但它意义非凡。它证明了她这条路可以走通！证明了她有能力靠自己赚到钱！
兴奋过后，冷静稍稍回笼。她立刻开始规划这笔“巨款”的用途。首先，要把下个月的房租预留出来（虽然家里会补贴一部分，但她想尽量自己承担）。然后，或许可以……给自己一点奖励？
她想起昨天路过楼下蛋糕店时，橱窗里那个看起来很好吃的芝士小蛋糕，要38块钱。她当时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舍得买。
现在……或许可以奢侈一下？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涌起一种小小的、隐秘的快乐。她像一只偷偷藏了粮食的小仓鼠，小心翼翼地将稿费提现到银行卡，看着短信提示的到账信息，又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
白天在公司，她心情极好，连平时觉得枯燥的复印工作似乎都变得轻松起来。面对上司的挑剔，她也更能心平气和地应对。中午休息时，她真的去楼下那家蛋糕店，买下了那个芝士小蛋糕。
她躲在楼梯间，小口小口地吃着。细腻香甜的口感在舌尖化开，带来纯粹的、简单的幸福感。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真正为自己感到高兴，第一次尝到“努力得到回报”的甜美滋味。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距离一个亿，还有无比遥远的距离。前路依旧布满荆棘，那冰冷的抹杀威胁依旧悬在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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