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天台烧烤派对。啤酒罐散落一旁,肉串在炭火上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着香料和回忆的味道。多年过去,曾经的少年们已褪去青涩,但聚在一起时,那份熟悉的吵闹仿佛从未改变。
“哎我说,”杨博文灌了一口啤酒,用竹签指向左奇函,“还记得你当年非要教念念跳舞,结果把自己绊了个四脚朝天那次吗?”
左奇函也不恼,反手就把一颗花生米丢过去:“拉倒吧!比某人明明怕鬼还非要拉人家看恐怖片,结果自己被音效吓到把爆米花扣自己头上强点!”
王橹杰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翻着肉串,嘴角噙着笑:“数据库显示,左奇函平地摔倒次数最高,杨博文恐怖片尖叫分贝破纪录三次。”
张桂源笑得肩膀直抖,递给许念萱一串刚烤好的鸡翅:“别理他们,吃这个,没放辣。”他眼神温柔,一如当年。
许念萱接过,眼睛弯成了桥。她踢了踢旁边安静坐着的陈奕恒的鞋尖:“诶,恒哥,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第一次见我,紧张得连自己名字都说不利索那回?”
陈奕恒闻言抬眼,夜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如今已不是那个容易脸红慌张的少年,气质沉静温润,像月光下的深湖。他微微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了年少时的羞涩,却多了份笃定的温柔。
“不是。” 他声音平静,却让喧闹的众人不自觉安静了几分。
“我在想…你第一次来看我们练习,下着雨,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像个没人要的小兔子。”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众人,最后落在许念萱惊讶的脸上。
“在想左奇函为了抢最后一块牛肉酱,抱着桂源大腿哭爹喊娘;在想博文逞强吃辣吃到眼泪鼻涕一起流,是橹杰默默递过去冰水;在想某个笨蛋怕黑,我们几个并排送她回宿舍,影子在路上拉得老长。”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那些被时光打磨得愈发温润的细节,被他轻轻巧巧地捞起,呈现在月光下。
左奇函忘了反驳,杨博文忘了笑闹,王橹杰翻烤肉串的手停了下来。
陈奕恒拿起啤酒,和许念萱手边的那罐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学的那些公式定理,我确实忘了很多。” 他看向左奇函,又看向大家,“但这些事,我一件都没忘。也舍不得忘。”
空气安静了几秒。
“靠!”左奇函率先反应过来,拿起一整罐啤酒,“恒哥你不鸣则已,一鸣酸死人啊!罚一罐!”
“说得对!罚!”杨博文嗷嗷叫着起哄。
王橹杰则默默地把烤好的肉串大部分都放到了陈奕恒和许念萱的盘子里。
张桂源看着身边笑作一团的友人和脸上泛着柔和光晕的许念萱,拿起酒杯。
夜风轻柔,天台上的笑声传得很远。那些跌跌撞撞的青春,此刻都成了下酒的最好故事。而那个曾经被认为只是敏感安静的少年,用他最独特的方式,守护了所有美好的记忆,并在最合适的时刻,温柔地献给了他在乎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