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里有崽了，是你的”

剑道决赛前夜，天璇宗后山。

朝雾正靠在石壁偷懒。

突然，一段陌生记忆“啪”地拍进识海。

她看见自己倒在血泊，小腹微隆，

看见男主收剑转身，一片发光的字幕在空中悬浮着。

那片字幕上正疯狂刷着【工具人死得好！】

【简直大快人心，我早就看这个什么朝雾不爽了，人家男主不喜欢她，她还非要倒贴，真不要脸。】

【真是的狐-媚-子一个】

后面发光的字幕消失，天空中又发现出一段金色的字。

看着第一行字写着：反派 NPC ·朝雾，卒。孕 9 周，一尸两命。

朝雾：……

她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让我带球死？”

“麻烦死了。”

一秒后，懒人逻辑上线。

杀她＝麻烦。

杀她崽＝超级加倍的麻烦。

而麻烦，必须提前摁死在摇篮里。

于是——她慢吞吞坐起身，撩了撩耳边碎发，打了个哈欠：“唉，又要加班。”

指尖在平坦小腹上点了两下，懒洋洋地宣布：

“崽，别怕。你妈懒归懒，但斩草除根这门手艺，从不隔夜。”

她说罢便起身，提起剑来。

步子仍旧不疾不徐，像一只刚醒的豹子，连伸个懒腰都透着杀意。

目的地：山腰小竹居。

抬脚踹门，一气呵成。

谢无咎披衣而立：“大半夜的，谁——”

没等他把话说完，便被朝雾打断

朝雾把一块鹅卵石扔进他怀里，声音倦倦却冰凉：“谢无咎，我肚子里有崽了，是你的。”

谢无咎听见那句话的瞬间，呼吸像被谁掐断了。

“……你说什么？”

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尾音发颤。

朝雾站在逆光里，手中还支着剑。

语气慵懒：“我说，我怀孕了，你的。”

谢无咎手中刚拿起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没有去捡，只是呆愣愣的望向朝雾。

不自觉攥紧的掌心里全是汗，耳边嗡嗡作响，全是自己心跳。

“你……”他抬头，想习惯性地嗤笑一声“开什么玩笑”，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干涩的，“你确定……没弄错？”

朝雾没回答，只是把一块晶莹剔透的验孕石递到他面前。

他盯着那已经有些发红的验孕石，眼前发黑。

不是不信，是太信了——他想起三个月前那场庆功宴，想起自己醉到断片，想起第二天在客栈床上摸到的一截冰凉的发丝。

“我……”他喉咙发紧，向来懒散的声线崩得生疼，“我那天……没用？”

朝雾冷笑：“你现在问这个？”

他猛地站起来，又踉跄半步，像被抽了骨头，随后又镇定下来。

“……对不起。”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不是毒舌，不是嘲讽，是慌到极点后，本能的、狼狈的道歉。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只盯着她小腹的位置，那里平坦得残忍。

他恍惚记起自己十五岁第一次握剑时，师父对他说的话“剑客的命是握在手里的。”

可现在，有一条命突然砸在他头上，他却连怎么抱人都不会。

“你……”他嗓子发干，“你想怎么办？”

朝雾别过脸：“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声，没指望你负责。”

“我负责！”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到。

谢无咎不禁声音低下去。

“……我负责。”

说完这句，他突然转身，逃也似的往房间外走，脚步快得踉跄。

朝雾疑惑的在身后问：“你去哪？”

他没回头，声音发飘：“……我去查孕妇不能吃什么。”

直到拐进走廊，他才扶着墙滑坐在地上，掌心全是冷汗。

向来挺拔的背脊弯成一张拉满的弓，额头抵着冰凉的墙壁，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十公里。

“……完了。”他喃喃地，把脸埋进掌心。

第一次觉得，自己那把剑，好像什么都斩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