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运动会,文艺节!”王默脸朝下埋在臂弯里,趴在桌上发出闷闷的哀嚎,“体育不行,才艺没有,我要怎么办啊……”
舒言刚扶了扶眼镜想开口,就见建鹏“噌”地蹦起来,攥着拳头在原地挥了挥胳膊,活力四射得像颗小太阳:“怕什么?运动会看我的!文艺节……”他话锋一转,眼睛亮闪闪地瞟向斜前方——云轻鸢正低头用红笔批注试卷,阳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
“轻鸢,”建鹏几步凑过去,声音都比平时软了些,“文艺节不是要排集体舞吗?咱俩搭个档呗?我保证练到踩不准拍子就不吃饭!”
周围几个偷偷看热闹的同学都屏住了呼吸——谁不知道建鹏这性子,也就对云轻鸢才肯放低姿态。
云轻鸢这才抬起头,笔尖在试卷边缘轻轻点了点,浅笑道:“抱歉啊建鹏,我可能没法和你搭档了。”她指了指桌角的通知单,“文艺老师说需要人伴奏,我和思思已经报了名,她弹钢琴,我拉小提琴。”
“啊?”建鹏的肩膀瞬间垮了,可看到云轻鸢眼里的笑意,又立刻挺直腰板,故作潇洒地摆摆手,“也行!有你俩伴奏,咱们班的集体舞肯定全校第一!到时候我跳得卖力点,给你们当最靓的背景板!”
这话逗得周围同学都笑了,连王默都忍不住抬起头,偷偷朝云轻鸢那边看——她正低头和刚进门的陈思思说着什么,侧脸柔和得像幅画,陈思思手里抱着一摞表格,听着听着也弯起了嘴角。
“这些是运动会报名表和文艺节安排,”陈思思把表格放在讲台上,无奈地叹了口气,“当班长真是忙疯了。”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女生主动上前:“思思班长,我们帮你分吧!”还有人转头问云轻鸢:“轻鸢,小提琴谱需要帮忙打印吗?我家有打印机。”
云轻鸢刚笑着道谢,建鹏已经主动抢过一半表格:“我来整理运动会的!保证分毫不差!”那架势,活像生怕慢了别人半拍。
舒言看着这阵仗,推了推眼镜,眼底漾起无奈的笑意——自从云轻鸢加入他们,好像连这些琐碎的事都变得热闹起来。
“对了建鹏,”陈思思忽然想起正事,“你上次说有恢复仙力的办法,等忙完这阵能细说吗?”
建鹏立刻收起玩笑的样子,认真点头:“当然!不过得等文艺节结束,我还得去确认几个细节。”他说着,又忍不住朝云轻鸢那边瞥了眼,见她正低头和王默说什么,王默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心里莫名有点痒。
“集体舞排练定在放学后,”云轻鸢的声音轻轻飘过来,“我和思思会先练伴奏,等你们排好队形,我们再一起合练。”她抬眼看向建鹏,目光清亮,“到时候可得好好跳,别让我们的伴奏白费呀。”
王默瞬间坐直了,“那我得赶紧练练集体舞,可不能拖后腿。”
“保证完成任务!”建鹏“啪”地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逗得大家又笑起来。
……
艺术节的午后,阳光透过香樟树叶,在跑道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建鹏穿着红色运动服,被男生们簇拥着走向起跑线,目光却越过攒动的人头,牢牢锁在观众席第三排——云轻鸢坐在那里,白色连衣裙裙摆被风掀起小小的弧度,繁芜正盘腿坐在她肩头,像在巡视领地。
“瞅啥呢?魂都飞了。”繁芜的声音只有云轻鸢能听见,她用黑雾戳了戳主人的脸颊,“那小子看你的眼神,跟饿狼见了肉似的。”
云轻鸢刚要开口,舒言抱着一本笔记本走过来,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温和得像春日融雪:“等下建鹏跑完,我们去看看讲堂的灯光调试得怎么样?”他的笔记本扉页上,不知何时画了朵小小的玉簪花。
“好啊。”云轻鸢点头时,繁芜突然压低声音:“你看他那本子,翻来翻去都是第一页,装模作样。”
发令枪响的瞬间,建鹏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繁芜扒着云轻鸢的肩膀看热闹,尾巴似的黑雾得意地晃了晃:“跑得再快有什么用?还不是为了在你面前耍帅。”她瞥了眼不远处的陈思思,对方举着相机,镜头却频频往这边偏,孔雀趴在陈思思肩上,冲繁芜做了个鬼脸。
“哼,花里胡哨。”繁芜扭过头,却在看到王默时又嗤了一声——那个女生正偷偷往云轻鸢的书包里塞薯片,罗丽趴在她肩头,小声说“轻鸢肯定会喜欢这个口味”。
“一群想拱我家白菜的。”繁芜嘀咕着,忽然看见建鹏冲过终点线,转身就往这边跑,汗水顺着下巴滴,手里紧紧攥着块金牌,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云轻鸢从帆布包里拿出瓶冰镇矿泉水,繁芜抢先用黑雾拧开瓶盖,故意慢悠悠地等他跑到跟前。“轻鸢!你看!”建鹏把金牌往她面前递,耳朵红得能滴出血。
“恭喜你。”云轻鸢接过水递给他,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建鹏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里的金牌“哐当”掉在地上。
繁芜在她肩头笑得花枝乱颤:“笨蛋。”
傍晚的校园讲堂里,水晶灯的光芒流淌在地板上。云轻鸢穿着月白色礼服,正将小提琴架在肩上,繁芜绕着琴身飞了圈:“等下好好拉。”
陈思思坐在钢琴前,淡紫色礼服裙摆铺在凳上,像盛开的铃兰。她抬头朝云轻鸢笑了笑。
音乐响起的瞬间,小提琴声与钢琴声交织着漫开,像月光浸过清泉。繁芜随着旋律晃着腿,眼角余光却没闲着——建鹏站在集体舞队列里,转身时总往侧台瞟,脚步差点顺拐。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繁芜撇撇嘴,忽然用黑雾帮云轻鸢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她的主人,就该是最亮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