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砚钻进密道时,身后的火光已被石壁彻底隔绝,只有手里半本李氏族谱,在微弱的火折子光下泛着陈旧的黄。密道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脚下的石阶布满青苔,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偶尔还能听见头顶传来 “滴答” 的水滴声,在寂静的密道里格外瘆人。
他按着玄老道的话,沿着石阶往下走,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岔路 —— 左边岔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隐约传来风吹的声响;右边岔路则亮着微弱的光,像是有光源在深处。柳砚犹豫间,袖中血色绣帕突然轻轻颤动,帕角寒梅朝着右边岔路倾斜,显然是在为他引路。
“看来该走右边。” 柳砚握紧桃木剑,朝着亮处走去。越往里走,光线越亮,最后竟看到前方有一扇木门,门上刻着熟悉的 “柳” 字花纹,与祖父木盒上的纹路一模一样。他伸手推开门,里面竟是一间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个眼熟的木盒 —— 正是祖父留下、他从未打开过的那只!
“祖父怎么会把木盒藏在这儿?” 柳砚走近石桌,轻轻打开木盒。盒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三样东西:一本泛黄的手记、一块刻着 “守器” 二字的玉佩、还有半块与苏晚娘绣帕材质相同的杏色布料。
他先拿起手记,首页写着 “柳氏守器人日记”,翻开第一页,字迹正是祖父的:“天启三年,梅家主母将魂器托付于我,言明魂器乃梅家世代守护之物,能镇绣鬼,亦能被绣鬼利用,张家、李家觊觎此物,欲借绣鬼之力夺权,我不得已携器与幼子(你父亲)逃离青灯巷,藏器于密道石室,留木盒于家中,盼后世子孙能知真相,护魂器周全。”
柳砚接着往下翻,看到关键一页:“梅家主母有一女,名唤梅晚,托付于苏州绣坊友人抚养,赐名苏晚娘,盼她远离纷争,若日后魂器有失,晚娘身上的绣帕能引守器人寻回魂器 —— 帕上寒梅,乃梅家血脉所化,能辨魂器方位,亦能制绣鬼。”
“苏晚娘竟是梅晚!” 柳砚心头一震,终于明白为何绣帕能制住梅家先祖的虚影,也明白玄老道说 “苏晚娘的死是为引他找魂器” 的含义 —— 苏晚娘的血脉,本就是 “引路灯”。
可他又生出疑问:苏晚娘若只是 “引路人”,为何会被杀害?手记里没提,他只好拿起那半块杏色布料,发现布料边缘绣着半朵寒梅,与苏晚娘遗帕上的寒梅能刚好拼成一朵,布料背面还绣着个 “李” 字,正是李郎中家族的标记!
“难道苏晚娘的死,与李家有关?” 柳砚刚要细想,石室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响,头顶的石块开始往下掉 —— 是密道被人破坏了!他急忙抓起手记、玉佩和布料,往门外跑,刚跑出木门,就听见身后传来李郎中的声音:“柳砚,你跑不掉的!把魂器和手记交出来!”
柳砚回头,见李郎中浑身是火,头发被烧掉大半,脸上满是烟灰,手里还攥着玄老道的桃木剑 —— 剑身上的金光已消失,变得漆黑如墨。“玄老道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柳砚怒喝。
李郎中笑得狰狞:“那老道?被绣鬼的绣针刺穿了心脏,早就死了!我烧了密道,就是为了让你无处可逃,今日定要夺回魂器,完成先祖遗愿!”
话音刚落,李郎中突然 “啊” 地一声惨叫,后背竟穿出一根泛着青光的绣针!他僵硬地回头,看到梅家先祖的无头虚影正站在他身后,手里的绣绷上,又多了个 “李” 字 —— 与张万霖、苏晚娘绣绷上的字如出一辙!
“绣鬼…… 你竟……” 李郎中话没说完,就倒在地上,没了气息。梅家先祖的虚影转向柳砚,手里的绣针缓缓抬起,绣绷上的 “柳” 字开始泛红光,像是要对他动手。
柳砚握紧祖父留下的玉佩,玉佩突然发烫,散发出白光,虚影的动作竟停住了。他想起手记里的话:“守器人玉佩能镇魂器,亦能安抚绣鬼,绣鬼本是梅家先祖,因被张、李两家利用才成凶魂,若能还魂器于梅家血脉,绣鬼或能安息。”
可魂器在哪儿?手记里说 “藏于密道石室”,可石室里根本没有魂器!柳砚正疑惑,袖中绣帕突然飞向石室角落,停在一块松动的石板上。他走过去掀开石板,里面果然藏着个精致的木盒,盒上刻着梅家云纹 —— 魂器终于找到了!
可就在他要拿起魂器时,洞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喊:“柳公子!快出来!绣鬼要失控了!” 是阿豆的声音!柳砚急忙收好魂器和手记,朝着密道外跑,刚跑出密道,就看到青灯巷上空布满黑气,梅家先祖的虚影变得巨大,正朝着苏州府城区飘去,无数绣线从黑气里落下,缠向路过的百姓。
“魂器能镇绣鬼,可我该怎么用?” 柳砚看着手里的魂器木盒,又看了看远处失控的绣鬼,一时没了主意。阿豆拉着他的手:“李郎中死前说,要让梅家血脉触碰魂器,才能安抚绣鬼,可苏晚娘已经死了……”
柳砚突然想起苏晚娘的血色绣帕 —— 帕上寒梅是梅家血脉所化,或许能代替苏晚娘!他急忙掏出绣帕,刚要靠近魂器,就看到远处黑气中,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举着桃木剑与绣线搏斗 —— 是玄老道!他没死!
列位看官,玄老道为何能死里逃生?柳砚用绣帕与魂器能否安抚失控的绣鬼?李郎中虽死,张家是否还有残余势力?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