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诩踏进主厅的瞬间,DJ台正好切歌,鼓点像重锤砸在人心口。水晶吊灯的碎光旋转,把女孩本就冷白的肤色照得近乎透明。别墅的管家早早的就去了主人家身边汇报情况,留下一位在别墅内明显位高别重的人陪伴唐诩介绍情况。拉斐尔则是半步不离地护在右侧,目光像雷达,扫过每一张凑上来的脸。
“唐小姐,久仰久仰!《霓裳》那部戏,可多亏了您旗下瀚海资本领投,要不然我怕是要被制片方坑得连骨头都不剩。”率先迎上来的,是位新晋的导演,年纪轻轻便已崭露头角。他双手端着两杯香槟,杯口嵌着一片金箔,微微晃动间折射出点点璀璨光芒。他脸上堆满了笑意,眼神热切而谦卑,腰身弯得低低的,殷勤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半跪在地。
唐诩没接,只微微抬手,拉斐尔便从侍者托盘里取来一瓶没开封的斐济水,拧开,递上。女人嗓音被冰水压得低淡:“今晚不开酒,谢了。”
导演秦星的动作微微一滞,仅仅一秒,却仿佛被无形的重量拖住了手腕。他迅速将手中的香槟递给身后那位正满脸殷勤、跃跃欲试的小爱豆,脸上挤出一抹笑,语气里带了几分刻意的轻松:“唐小姐可是自律的标杆,从没听说过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实在是圈里头的楷模啊!”话音还未完全消散,空气中便钻入了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像是从某个角落漫不经心地飘了出来,带着些许玩味和凉意。
“楷模?我看是嫌弃我们档次低吧。”
说话的女人倚在椅子旁,红裙高开叉,锁骨下纹着一只振翅的黑天鹅。唐诩认得——去年拿下影后的沈黛,出了名的毒舌。她晃着一杯白兰地,眼尾飞翘,像只伺机而动的狐。
“沈老师说笑了。”唐诩单手插兜,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两秒,忽然道,“《白玫瑰》那部电影我投了三千个,回报率410%,真要嫌弃,也是嫌它赚得太少。”
沈黛被呛得眉梢一挑,而周围却瞬间沸腾了。“三千个”,这自然是指三千万元,可唐诩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直接把话题终结。秦星的处境更为尴尬,本想着趁机混个脸熟,却不料沦为这场对话中最黯淡的背景板,连存在感都被那句“三千个”无情碾压。
唐诩没再理会凑上来的人,抬脚往旋梯走。管家早已候在那里,腰弯得极低:“唐小姐,二楼观景台清净,我家少爷在等您。”
观景台正对着泳池,水面上漂浮着无数支冷焰火,宛如银河倾落人间,映得整个水面波光粼粼。栏杆旁倚着一位身穿花衬衫的青年,他的头发染得斑斓绚丽,仿佛打翻了调色盘一般张扬夺目。此人正是盛家的小少爷盛野,今夜这场派对的主人,也是唐诩在沪圈苦心经营数月后,少数能够称之为“说得上话”的人之一。
“可把你盼来了。”盛野递给她一根新开的古巴,唐诩朝他摆了摆手,他便把雪茄叼自己嘴里,含糊道,“底下那群明星,你看上谁,直接带走,我让他们经纪人连夜把合同送到你床头。”
唐诩撇了他一眼笑骂:“你当我是土匪?”
“你们唐家去年传出的资料显示,光广告费就砸下了几十亿,睡个小明星又能算得了什么?”盛野吐出一圈烟雾,声音忽然压得极低,带着几分玩味和试探,“不过,我倒听说你最近在欧洲一口气扫了六架老古董战机,运回国内拆解研究了?真是好兴致啊。”
“嗯,二战末期美军侦察机,铝镁合金外壳,做无人机模型刚好。”唐诩语气像在聊菜市场买白菜,“顺带给西北航大捐一座风洞实验室。”
盛野咂舌:“有钱任性。哎,说正事——”他掏出手机,调出一段加密视频,“缅甸那边新发现的一座玉矿,储量不小,但当地政府要价黑,我吃不下来,你有没有兴趣?”
唐诩扫了眼数据,淡淡道:“我让星瀚矿业评估,明早给你答复。”
两人又聊了几句,楼下音乐忽然切换成舒缓的爵士,灯光也暗了半度。许叔快步上来:“两位少爷小姐,泳池边的慈善拍卖马上开始,下边的几位让我问问二位要不要下去捧个场。”
盛野嗤笑:“这几个二世祖怕不是又想养金丝雀了。”
唐诩却眸色微动:“今晚拍什么?要这么多人聚在一起?”
“据说是一些奢侈品的绝版。”许叔顿了顿,补充,“捐赠人写匿名,但圈里都猜是沈家的那个继承人想给那位有婚约的假千金准备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拿出来拍卖了。”
唐诩“啧”了一声:“我记得不错的话,貌似谢家是准备把家业交给独女的吧?这沈家估计也得到消息了。”
楼下泳池已清空,中央搭起透明玻璃台。旗袍女郎端着红绒托盘,翡翠在射灯下潋滟生辉,像一汪凝固的春水。拍卖师是苏富比头牌,三句话就把气氛炒到白热。
“起拍价,八百万!”
“九百万!”
“一千万!”
…………
价格很快飙到一千八百万。沈黛倚在一个青年男子身侧,指尖转着号牌,像猫逗老鼠。眼看就要落锤,二楼传来一道清冽男声——
“三千万。”
全场死寂,毕竟这块开场的翡翠压根就不值那么高,大家都想看看是哪个冤大头。众人抬头,只见唐诩单手支着栏杆,另一只手握着盛野的镀金号牌,语气倦懒:“三千万,嗯,人民币。”
拍卖师愣了足足三秒,才颤抖落槌:“成、成交!感谢唐小姐慷慨!”
掌声雷动。沈黛仰头,红唇勾出意味不明的弧度。唐诩却转身下楼,背影被水晶灯拉得修长。拉斐尔低声问:“大小姐,镯子要送回别墅放着还是?”
“不用。”唐诩脚步未停,“给楚廷玉准备着,要是他愿意加入,就以瀚海娱乐的名义,理由就是给他撑面子。”
“是。”
派对散场已是凌晨两点。唐诩坐进定制版幻影,车载香氛是冷杉与雪松,像雪后森林。盛野送她出来以后,隔着车窗喊:“下次去我新开的马场,带你看纯血汗马!”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喧嚣。唐诩闭眼,揉了揉眉心:“算了,回公司。”
“不回别墅?”拉斐尔有些意外。
“三点,伦敦团队视频会,欧洲那支基金月底要关账。”唐诩声音低哑,却透着兴奋,“我让风控把杠杆加到五倍,今晚收割。”
拉斐尔悄然闭口,不再多言。自从唐诩在系统商城中发现可供购买的金融投资知识后,她便像一头闯入猎物中的狮子,在股市里横冲直撞、所向披靡。那些深奥复杂的理论与技巧被他尽数吸纳,无论是晦涩的财务分析模型还是冷门的市场预测工具,但凡能派上用场的,无一例外都被她贪婪地运用到了极致,仿佛整个股市都成了他的猎场。
半小时后,瀚海资本顶层灯火通明。交易室巨幅LED屏红绿闪烁,三十名交易员屏息盯盘。唐诩脱掉羊绒衫,只剩一件黑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百达翡丽——三问、万年历、计时,全球仅七块,市价两千八百万,却不及他账户一秒的浮盈。
“EUR/USD跌破1.0820,空单加两千手!”
“黄金现货1850挂破,追!”
指令一条接一条,像子弹出膛。凌晨四点,欧洲收盘,瀚海旗下对冲基金账面净赚4.7亿美金。唐诩仰头灌下一瓶冰美式,喉结滚动,像头饱餐后的兽。
天边泛起蟹壳青。她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黄浦江,忽然想起沈黛那句“嫌弃档次低”,轻笑出声。
“拉斐尔。”
“少爷,我在。”
“今天我心情好,昨天那个导演,叫秦星的那个,他最近不是加入了公司,出了个新剧本吗。给他投资,告诉他——”唐诩回眸,眼底映着第一缕朝阳,“我嫌他便宜,加价30%,别让沈黛说我档次低。”
“是。”拉斐尔没有丝毫质疑,迅速执行,对于他来说,不需要质疑主人的决定。
晨光穿透玻璃,将女人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像极了晨曦在为她加冕。远处,外滩钟楼敲响五下,新的一天开始。
最初获得土豪系统时,唐诩确实存着得过且过的心思,觉得这样便已足够。然而现在,系统的商城中竟出现了可供购买的知识内容。那些能够被自己学会的东西,是任何人都无法夺走的宝贵财富。
花钱,是热身;让花出去的钱,十倍、百倍地滚回来,才叫游戏,才能够让自己持续的进行败家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