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我就是宇宙最酷英雄天团的正式队员了！”她穿着崭新的制服在镜子前转了三圈，对着镜中的自己竖起大拇指，“洛芊芊，距离军师宝座只剩九十九步半——虽然前面站着个名叫布莱克的巨型冰山。”
她甚至做了个“推倒冰山”的手势。
然后下一秒就因为动作太夸张，不小心把床头柜上的能量水杯碰翻了。
“……这一定是个不祥的预兆。”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准得可以去赫尔卡星街头摆摊算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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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队员的日常，和预备期最大的区别就是——任务更多了，责任更重了，以及……挨骂的机会也更多了。
尤其是，挨布莱克的骂。
第一次独立带队巡逻，洛芊芊精心制定了路线图，考虑了所有可能出现状况的节点，甚至还准备了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Plan B、C、D。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两个新人队员出发，感觉自己像个真正的领导者。
三小时后，她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报告队长……东区商业街……发生了小规模能量泄漏事故，虽然及时控制住了，但有两家店铺的橱窗被震碎了……”
雷伊：“没人受伤就好。第一次带队，处理突发情况难免紧张，下次记得优先疏散群众。”
“是！”洛芊芊松了口气。
“路线规划有问题。”
洛芊芊身体一僵，缓缓转头。
布莱克坐在战术分析台前，头也不抬，手指在光屏上滑动，调出她今天的巡逻路线图。
“你选择的主干道人流量大，一旦出事疏散困难。侧街虽然绕远，但更安全。”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字字扎心，“这种基础错误，不该犯。”
洛芊芊脸颊发烫：“我……我想着主干道视野开阔，能更好地监控……”
“视野开阔？”布莱克终于抬眸看她，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然后出了事连躲都没地方躲。”
他调出事故现场的模拟图：“如果今天不是简单的能量泄漏，而是敌袭，你们三个人，加上来不及疏散的群众，就是活靶子。”
洛芊芊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
因为他说得对。
“我……我下次会注意……”她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没有下次。”布莱克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自己的光屏，“这种低级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洛芊芊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
低级错误……
她辛苦准备了三天，查资料、踩点、做预案，结果在他眼里，就是一句轻飘飘的“低级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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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
第二次任务，她成功拦截了一伙试图盗窃能量仓库的小型精灵团伙，抓了五个，跑了一个。
雷伊表扬她：“做得很好，芊芊！第一次实战抓捕就取得这样的成绩，非常不错！”
盖亚拍她肩膀：“可以啊小菜鸟！有进步！”
然后布莱克的声音淡淡响起：“跑掉的那个是领头的。你太早暴露位置，让他有了警觉。”
第三次任务，她在缪斯的指导下，成功安抚了一只失控的巨型水晶兽，避免了可能造成的大规模破坏。
卡修斯对她竖起大拇指：“芊芊对精灵的亲和力真的很高！”
缪斯也难得露出赞许的笑容：“做得很好。”
布莱克翻阅着她事后提交的报告，眉头微蹙：“安抚过程用了七分钟，期间水晶兽的能量波动三次达到危险阈值。你应该在第三次波动时使用强制镇静手段，而不是继续尝试沟通。”
他抬眼看她：“风险控制意识不足。”
第四次、第五次……
洛芊芊感觉自己像在玩一个永远无法通关的游戏——每次她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了，以为能拿到“优秀”评价了，布莱克总会从某个她完全没想到的角度，挑出一个她完全没意识到的错误，然后冷冷地给出评价：
“不够。”
“差得远。”
“再练。”
“愚蠢。”
最后这个词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频繁到洛芊芊晚上做梦，都能梦见布莱克那张冷峻的脸，还有他毫无情绪的声音：“愚蠢。”
她甚至开始怀疑人生——我真的这么蠢吗？我真的不适合当战神联盟的成员吗？我真的……能成为军师吗？
每当这种自我怀疑冒出来，她就会狠狠掐自己大腿一把，然后对着镜子给自己打气：“洛芊芊！你不能认输！一百亿在召唤你！军师宝座在召唤你！布莱克算什么？他就是你成功路上的绊脚石！踢开他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每次见到布莱克，她还是怂得像个见了猫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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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天。
赫尔卡星难得下起了能量雨——一种带有微量活性能量的特殊降水，对大部分精灵无害，但会对精密仪器造成干扰。
那天洛芊芊接到一个紧急任务：南郊的废弃能量处理厂发生不明能量暴动，需要立即前往调查并控制。
“注意安全，芊芊。”雷伊在通讯器里叮嘱，“能量雨会影响通讯和侦测设备，不要冒进，有问题立刻撤退。”
“明白！”洛芊芊穿上防雨作战服，带着两名警员出发了。
废弃处理厂比她想象的更破败。巨大的金属管道锈迹斑斑，地上积着浑浊的雨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试剂和腐烂能量混合的味道。
“能量读数异常……在那边！”一名警员指着工厂深处。
三人小心前进。
然后，他们看到了——不是敌袭，不是精灵暴走，而是一个破损的能量储存罐，因为年久失修加上雨水侵蚀，发生了缓慢泄漏。泄漏的能量与雨水混合，产生了不稳定的反应，形成了看起来像是“暴动”的能量乱流。
“虚惊一场。”另一名警员松了口气，“通知后勤来处理就行。”
洛芊芊却皱起眉：“等等……这个泄漏模式不对劲。”
她蹲下身，仔细观察储存罐的裂口——那不是自然破损，而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开的，切口很新。
“有人故意破坏……”她刚说出这句话，就听到身后传来破空声！
“小心！”
洛芊芊猛地转身，一道暗紫色的能量刃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击中了旁边的金属管道，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三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面具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哟，反应挺快嘛。”为首那人声音沙哑，手里把玩着两把闪烁着寒光的能量匕首，“可惜，也就到此为止了。”
战斗一触即发。
洛芊芊这才发现，对方根本不是普通的小毛贼——他们的配合默契，攻击精准，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而她带的两个队员虽然努力，但在实力和经验上都有差距。
“芊芊姐！小心右边！”一名警员大喊。
洛芊芊侧身躲开一道能量束，反手一道风刃回击，却被对方轻松格挡。
“撤！”她当机立断，“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是拖延时间！通知基地！”
但通讯器里只有滋滋的电流声——雨水干扰太强了。
“想走？”为首那人冷笑，双手一合，暗紫色的能量在空中凝聚成一张大网，朝三人罩下！
“风之屏障！”洛芊芊全力催动能量，淡青色的风墙勉强挡住了能量网，但能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
“撑不了多久……”她咬牙，“你们俩，找机会从左边那个缺口冲出去，我掩护！”
“不行！芊芊姐你——”
“这是命令！”洛芊芊打断他们，“快！”
两个警员对视一眼，最终咬牙点头。
就在洛芊芊准备拼着受伤也要撕开一道口子时，一道幽蓝色的能量束突然从天而降，精准地击碎了那张能量网！
紧接着，数道暗影锁链如同灵蛇般窜出，瞬间缠住了三个黑衣人的手脚！
“谁？！”为首那人惊怒。
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从高处落下，墨色长发在雨中飞扬，冰蓝色的眼眸冷得像万古寒冰。
布莱克。
他甚至没看那三个被制伏的敌人，目光直接落在洛芊芊身上，声音比雨水更冷：“为什么不提前请求支援？”
洛芊芊愣住：“通讯被干扰了……”
“雨水会干扰通讯，紧急频道有备用加密协议。”布莱克打断她，“出发前雷伊没告诉你？”
“……说了。”洛芊芊低下头，“但我……我忘了。”
她真的忘了。当时满脑子都是“第一次独立处理紧急任务不能搞砸”，结果把最基本的操作守则都抛在了脑后。
布莱克没再说话，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失望，或者说，连失望都懒得有了。
回到警局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
那三个黑衣人被押送到专门的关押室，两名警员在汇报情况，洛芊芊则一个人坐在角落。
“这次是我的失误。”她低声说，“我差点害了大家……”
“知道就好。”布莱克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洛芊芊吓了一跳，转身看到他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座位旁边。
“我……”她想道歉，想说以后不会再犯，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但你也看到了，我努力控制了局面，没有人员伤亡……”
“没有人员伤亡是运气。”布莱克冷声道，“如果不是我刚好在附近执行任务，你们三个今天至少重伤两个。”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船舱里格外清晰。
另外两名警员默默低下头，不敢说话。
洛芊芊感觉脸颊发烫，一半是羞愧，一半是愤怒。
“我知道我错了……”她握紧拳头，“但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每次都当着所有人的面……”
“怎样？”布莱克反问。
“这样批评我！”洛芊芊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虽然比他矮了一大截，但还是努力仰着头，“我知道我经验不足，知道我会犯错，但我在努力！每一次任务我都在进步！你就不能……稍微给我一点肯定吗？”
她声音有些发颤：“哪怕是假的也好……”
布莱克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说：“战场上没有‘假的肯定’。错了就是错了，愚蠢就是愚蠢。你的每一次失误，都可能让队友付出代价。”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如果你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了，那还是趁早离开战神联盟比较好。这里不需要玻璃心的成员。”
这句话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了洛芊芊的心脏。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洛芊芊这段时间积攒的所有委屈、愤怒、不甘。
她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但这次没有退缩。
“是，我是犯错了！我承认！”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但我有在努力改正！我每天都在训练，每天都在学习，我比任何人都想做好！”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布莱克的眼睛：“你可以骂我笨，骂我能力不足，但你没资格质疑我的态度！我比任何人都珍惜这个机会！比任何人都想证明自己！”
空气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洛芊芊——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接地反驳布莱克。
布莱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声音依旧冰冷：“你的‘珍惜’，就是一次次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每个人都会犯错！”洛芊芊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你难道就没有犯过错吗？你难道就永远完美无缺吗？是，你是军师，你厉害，你什么都懂！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每次都用那种眼神看我，每次都说那种话，我也会难过，我也会怀疑自己啊！”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掉下来：“还有，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不放？我训练你盯着，我出任务你盯着，我连吃个饭你都要在旁边冷冰冰地看着！……你不累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吼完，洛芊芊自己也愣住了。
她……她居然对布莱克说了这么多？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雷伊欲言又止，卡修斯担忧地看着她，盖亚和缪斯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而布莱克……
布莱克静静地看着她，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她刚才那番激烈的控诉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冷，更平静：“说完了？”
洛芊芊咬紧嘴唇，没说话。
“说完就出去。”布莱克转身，重新看向战术地图，“冷静下来再谈工作。”
那语气，那姿态，完全是在打发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洛芊芊感觉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堵住了，又闷又痛。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擦掉脸上的眼泪，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会议室。
“芊芊！”卡修斯想追出去，被雷伊拦住了。
“让她自己静一静。”雷伊叹了口气，看向布莱克，“你刚才……说得太重了。”
布莱克没有回头，指尖在战术地图上某个点轻轻敲了敲：“我说的是事实。”
“但方式可以温和一点。”缪斯皱眉，“她才刚成为正式队员，需要时间适应。”
“战场不会给她时间适应。”布莱克的声音依旧冷淡，“敌人不会因为她‘刚成为正式队员’就手下留情。”
盖亚挠挠头：“话是这么说……但她刚才哭得那么凶，我看着都心疼。”
布莱克敲击地图的动作微微一顿。
但也只是一顿。
会议室里很快响起了战术讨论的声音，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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