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调酒师遇上世界清理员

墨北浑身是血撞进颜酒的酒吧时，她正擦着酒杯。

他嘶哑道：“帮我挡一下，后面有狗。”

她挑眉切换成186cm的男形态颜九，白发扬起时门外追兵已到。

收拾完残局，墨北靠在吧台轻笑：“刚才…真帅。”

再次见面，墨北变成了170cm的冷艳御姐墨绯。

颜酒吹口哨搭讪，他却突然变回原形：“别闹，我被通缉了，跟我走。”

逃亡中他们不断切换形态，从情侣到兄妹，最终仍被时空局捕获。

监狱里墨北揭露真相：我们的世界在吸食平行宇宙的情感能量。

“所谓攻略系统，不过是榨取灵魂的榨汁机。”他冷笑。

反抗时幕后黑手叶沐现身，她切换成183cm的男形态：“我创造了公平。”

颜酒握紧冰锥直视她：“用剥削换平等？那才是最大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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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得悄无声息。

酒吧“渡口”像个被遗忘的暖炉，蜷缩在城市最晦暗的角落。空气里浮沉着威士忌的烟熏、雪茄的焦苦，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冰冷如金属的电子器械气息。颜酒垂着雪白的睫毛，指腹滑过玻璃杯壁，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雾痕。她那头长及腰际的银发，在昏暗的顶灯下泛着一种非人的、近乎透明的冷光，衬得那双红瞳愈发深浓，像两滴凝固的血珠。

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一个人影裹挟着外面刺骨的寒气和浓重的血腥味，重重撞了进来，几乎是砸在擦得锃亮的橡木吧台上。“哐当！”一声闷响，震得吧台后一排水晶酒具嗡嗡轻颤。

是墨北。

他平日里那种程序员式的、略带疏离的整洁荡然无存。那件标志性的深色连帽卫衣被撕裂了好几处，露出底下翻卷的皮肉，暗红色的血渍大片大片地洇开，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他脸色惨白得像他身后窗外的积雪，冷汗混着血水顺着紧绷的下颌线往下淌，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像破风箱在拉扯，带着濒死的嘶哑。

他沾满血污的手死死抠住吧台边缘，骨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抬起头，那双总是冷静到近乎漠然的眼睛，此刻被剧烈的痛楚和一种近乎实质化的紧迫感烧得通红。目光越过吧台，死死钉在颜酒脸上。

“帮我……”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声音粗粝得像砂纸摩擦铁锈，“挡一下……后面……有狗！”

最后一个“狗”字，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刻骨的恨意。

颜酒的动作顿住了。那双红瞳深处，没有惊惶，只有冰层下骤然点燃的火焰。她甚至没有放下手中擦了一半的郁金香杯。目光越过墨北颤抖的肩头，投向洞开的门外——雪幕被粗暴地撕裂，几道裹挟着凛冽杀意的黑影，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正疾速扑近，靴子踏碎积雪的嘎吱声清晰得刺耳。

“啧。”一声极轻的嗤笑，几乎淹没在墨北压抑的喘息里。

颜酒松手。那只剔透的玻璃杯在离开她指尖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温柔托住，违背重力地悬浮了一刹，才轻轻落回吧台垫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与此同时，她整个人像是被投入了无形的漩涡。

骨骼发出细微却密集的、令人牙酸的“咔哒”声，如同精密的机械在高速重组。身形在肉眼可见地拔高、拉伸，肩线陡然变得宽阔而硬朗。那头瀑布般的银白长发如同被无形的手向上收拢、缩短，利落地化作一头干净利落的男性短发，几缕桀骜的发丝垂落在光洁饱满的额前。那张原本精致得近乎脆弱的脸庞，线条被一种英气勃勃的锋利感取代，下颌的棱角锐利如刀削。红瞳依旧，但燃烧的火焰被淬炼成一种更为冷硬、更具侵略性的寒芒。

186公分的颜九，取代了178公分的颜酒，稳稳地站在了吧台之后。整个过程快得只在呼吸之间完成，那件颜酒穿着的素色棉麻衬衫，此刻紧绷在颜九身上，勾勒出紧实流畅的肌肉轮廓，竟也奇异地合身。

他一步跨出吧台，动作流畅得没有半分迟滞，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沉重的实木吧台椅在他手中轻若无物，被他信手抡起，带着撕裂空气的呜咽声，精准无比地砸向第一个冲入门内的黑影。

“砰——哗啦！”

木屑混着玻璃碎片轰然炸开。椅子碎裂的巨响如同开战的号角，彻底撕裂了酒吧死寂的空气。

门外的追兵显然没料到这打烊的酒吧里会冲出这样一个煞神。颜九的身影在狭窄的门廊和吧台之间的空间里，快得拉出了残影。他的战斗方式带着一种独特的、属于吧台调酒师的精准与狠辣。碎裂的椅子腿成了最顺手的钝器，每一次挥击都带着骨头断裂的闷响；飞起的玻璃碎片被他的脚尖精准踢出，如同淬毒的飞镖，深深扎入敌人裸露的手腕或脖颈；他甚至能利用吧台光滑的边缘和上方悬挂的金属酒架，做出不可思议的腾挪和借力反踢。

空气被搅动，血腥味和酒液的甜香、玻璃粉尘的呛人气味混杂在一起。闷哼、痛呼、骨骼碎裂的脆响、身体沉重倒地的扑通声……混乱的交响在狭小的空间里激烈碰撞。

颜九的白发在每一次迅猛的移动中扬起又落下，像一道道冰冷的闪电。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花哨，只有最直接、最高效的破坏。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让一个敌人失去战斗力。

最后一个追兵是个壮硕如铁塔的大汉，他怒吼着，挥舞着改装过、闪烁着危险电弧的金属臂铠，狠狠砸向颜九的头颅。劲风扑面。

颜九不退反进，矮身疾冲，几乎是贴着对方粗壮的臂膀滑入他怀中空门。左手闪电般扣住对方挥击的手腕内侧某个脆弱的节点，右手并指如刀，带着全身拧转发出的爆发力，狠狠劈砍在对方的颈侧。

“呃……”

大汉双目暴凸，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麻袋，软软地瘫倒下去，沉重的金属臂铠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酒吧彻底安静下来。

颜九站在一地狼藉和呻吟的躯体中间，微微喘息。他甩了甩手，仿佛只是掸掉了一点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才转过身，看向那个倚靠着吧台，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男人。

墨北的状态更差了。大量失血让他的嘴唇呈现出一种骇人的青紫色，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他看着颜九，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却牵动了伤口，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刚才，”他咳着，断断续续地说，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度，“真……帅。”

颜九（或者说，此刻是颜九形态的意识）没说话，只是大步走过去，动作利落地架起墨北一条沉重的胳膊，半拖半抱地将他弄进吧台后面那个隐蔽的小休息室。

休息室里只有一张窄小的行军床和一个堆满杂物的旧柜子。颜九把墨北小心地放倒在床上，转身打开柜子，翻出一个不起眼的黑色金属箱。箱子打开，里面是码放整齐的急救药品、绷带、能量针剂和一些闪烁着幽蓝微光的、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器械。

他动作麻利地剪开墨北被血浸透的破烂上衣，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一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横贯肩背，边缘翻卷，皮肉呈现出不祥的焦黑色，似乎是被某种高能武器擦过。还有几处弹片嵌入的深孔，正汩汩地冒着血。

颜九戴上无菌手套，拿起消毒剂和镊子，眼神专注得如同在调制一杯复杂的鸡尾酒。他的手指稳定得可怕，清理创面、夹出细小的弹片、缝合撕裂的肌肉和皮肤……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快速，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效率。墨北疼得浑身肌肉紧绷，冷汗浸透了额发，牙关紧咬，却硬是没发出一声痛哼，只有粗重压抑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忍着点。”颜九的声音低沉，属于男性的声线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死不了。”

墨北从齿缝里挤出一点模糊的声音，算是回应。

处理完最严重的几处伤口，颜九又给他注射了止血凝胶和强效细胞修复剂。看着墨北紧绷的身体终于稍稍放松下来，呼吸也稍微平稳了一些，他才直起身，摘掉沾血的手套。

“任务？”颜九问，言简意赅。

墨北疲惫地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失血过多的苍白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编号K-7……世界泡……清理失败。”他声音沙哑，“‘杂质’……比预估的强太多……有‘源’的痕迹……被伏击了……”他断断续续，话语破碎，但核心意思足够清晰。

颜九沉默地听着，红瞳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拧开一瓶纯净水，递到墨北唇边。墨北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清水润过他干裂的嘴唇。

“谢了，颜九。”墨北睁开眼，看向颜九那张英挺而陌生的脸，眼神复杂，“又欠你一次。”

颜九没接话，只是把水放下，开始收拾沾血的器械和废弃的敷料。气氛沉默下来，只有两人深浅不一的呼吸声。墨北似乎耗尽了力气，再次合上眼，陷入一种半昏迷的沉睡。

颜九处理完现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守着。窗外的雪还在下，无声无息，将这个血腥的夜晚温柔地覆盖。

之后的日子，墨北像是人间蒸发了。

颜酒依旧守着“渡口”，调制着能抚慰灵魂或麻痹神经的液体，偶尔也传递着那些在暗网中无声流动的信息碎片。吧台后的传送阵偶尔亮起微光，带来一些行色匆匆的过客，却再也没有那个穿着连帽卫衣、带着一身冷冽气息的身影。她指尖偶尔无意识地划过那些墨北常坐的吧台位置，光滑的木面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属于他的、混合着硝烟和代码的冰冷温度。

直到两周后的一个深夜。

酒吧里人不多，空气里飘荡着慵懒的爵士乐。颜酒正低头专注地摇动着手里的雪克壶，冰块的撞击声清脆悦耳。一道高挑的身影无声地滑入她旁边的吧椅。

“一杯‘午夜飞行’，不加糖浆。”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魅力。

颜酒抬眼。

那是个极其惹眼的女人。170公分左右的身高，比例极佳，一双包裹在紧身黑色皮裤里的长腿随意地交叠着，线条凌厉得足以当凶器。酒红色的丝质衬衫解开了领口两粒纽扣，露出一段纤细而有力的脖颈。黑色长卷发如同海藻般披散下来，衬得一张脸冷艳逼人，五官轮廓深邃而锐利，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瞳色是纯粹的、深不见底的墨黑，里面沉淀着某种经历过太多之后的疏离和审视。她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她过于锋利的眉眼。

御姐。极品御姐。颜酒心里吹了声无声的口哨。

她利落地将调好的酒倒入冰镇过的马天尼杯，推过去，冰蓝色的液体在迷离的灯光下荡漾，像凝固的极光。然后，她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吧台上，掌心托着下巴，红瞳里流转着毫不掩饰的、带着点痞气的欣赏笑意。

“哇哦，”颜酒的声音拖长了点，带着点玩味，“一个人？这么晚喝‘午夜飞行’，姐姐是刚结束一场刺激的冒险，还是准备开始一段美妙的……邂逅？”她的目光大胆地在那张冷艳的脸上逡巡。

女郎端起酒杯，修长的手指捏着杯脚，指尖涂着同样冷冽的暗红色甲油。她没看颜酒，只是垂眸看着杯中冰蓝的液体，薄唇抿了一口，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气音。

“邂逅？”她终于抬眼，墨黑的瞳孔对上颜酒火红的眸子。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仿佛能剥开所有轻浮的伪装，直抵内核。颜酒甚至感到一丝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感顺着脊椎爬升。

就在颜酒心中那点异样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时，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

没有任何征兆，仿佛空间本身被无形的手揉皱又瞬间展开。上一秒还冷艳逼人的高挑御姐，身形在视觉残留中极速收缩、变化。黑色的长卷发如同被倒放的影像，缩回、变短、恢复成干净利落的深棕色短发。酒红色的丝质衬衫瞬间变得宽大不合身，松松垮垮地套在了一个明显属于男性的、略显清瘦但线条紧实的身体上。那张极具冲击力的冷艳面容，如同融化的坚冰，五官轮廓重新组合，线条变得硬朗而清晰，深邃的黑眸褪去了那份女性的凌厉，沉淀为颜酒所熟悉的、属于墨北的冷静和深不见底。

170公分的墨绯消失了，墨北重新坐在了那张吧椅上，身上还套着那件明显是女款、此刻却显得格外别扭的酒红色丝质衬衫。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别闹了，颜酒。”墨北的声音恢复了原本的、属于男性的低沉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沙哑，“是我。”

颜酒脸上的调笑瞬间冻结。她那双红瞳猛地收缩了一下，像被强光刺到。刚才还托着下巴的手僵在半空。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带着点陌生狼狈的脸，看着那件滑稽的女式衬衫，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那晚浑身浴血的墨北，他消失的这段时间，还有刚才那个气场强大到让人心悸的冷艳女人……

“你……”颜酒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干涩，“搞什么名堂？新皮肤？”

墨北没理会她的调侃，或者说，他根本没心思理会。他飞快地扫了一眼酒吧里几个被这诡异“变身”惊得目瞪口呆、正窃窃私语的客人，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

第四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