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视仪下的心动频率》

第一章镜头内外的双重注视

沈砚的指尖划过冰冷的夜视仪目镜，将焦距调到最大。

镜头里，废弃工厂的锈铁架在绿光里拉出扭曲的影子，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正猫着腰穿过走廊，靴底碾过碎玻璃的声响被麦克风放大，清晰地传进直播间的每一副耳机。弹幕在屏幕右侧疯狂滚动：「砚哥夜视仪视角绝了！」「这绿光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前方转角有惊喜！」

他是游戏直播平台的头部主播，专攻各类恐怖生存游戏，尤其擅长用第一视角夜视仪直播——观众喜欢看他透过绿色镜片捕捉猎物的紧张感，喜欢听他压着嗓子报点时的低哑声线，更痴迷于他永远稳如磐石的手，哪怕镜头剧烈晃动，夜视仪的十字准星也从不会偏离目标。

「夜视仪的电池还剩30%。」沈砚对着麦克风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手指却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切换出备用电池。他的直播有个铁律：永远为观众保持最佳视野，哪怕自己的眼睛被绿光刺得发酸，也要让镜头里的画面清晰到能看清敌人衣服上的纹路。

今晚播的是新出的恐怖游戏《暗域迷宫》，玩家需要扮演被困在废弃实验基地的研究员，在完全黑暗的环境里寻找逃生密码，而阻碍者是被实验异化的「影子」——它们只有在夜视仪的绿光下才会显形，移动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沈砚操控的角色刚转过走廊转角，屏幕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玩家『晚星』进入你的视野范围。」

绿色镜片里，出现了另一个穿白色实验服的身影。那是个女性游戏角色，扎着高马尾，脸上带着防化面具，手里攥着支手电筒，却没打开——她也戴着夜视仪，镜片在绿光里泛着和沈砚同款的冷光。

「是个路人玩家。」沈砚扫了眼角色ID，「晚星」，等级15，明显是个新手。他本想绕开，却看见对方站在原地不动，手电筒在手里转了个圈，像在犹豫该往哪走。

弹幕立刻兴奋起来：「小姐姐？还是个带夜视仪的萌新！」「砚哥带带她！」「别啊，萌新就是移动经验包！」

沈砚的角色顿了顿。他从不带路人，嫌麻烦，但看着「晚星」的夜视仪镜片对着自己的方向晃了晃，像只在黑暗里迷路的猫，他鬼使神差地放慢了脚步，对着麦克风说：「左拐第三个房间有电池。」

绿色镜头里，白色身影明显僵了一下，随即真的往左拐了。沈砚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耳机里传来她跑过走廊的轻捷脚步声——游戏音效做得太逼真，竟让他觉得那脚步声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他继续往前推进，夜视仪的绿光扫过墙上的实验报告，泛黄的纸页上写着「实验体编号73，对光线敏感」。突然，镜头边缘闪过一抹黑影，速度快得像错觉。

「来了。」沈砚低声说，手指按住鼠标右键，夜视仪的准星瞬间锁定走廊尽头。

黑影再次窜出，这次看得真切——那是个没有脸的人形怪物，四肢扭曲，指甲在绿光里闪着金属色。沈砚开枪的同时，眼角余光瞥见右侧小地图上，代表「晚星」的白点正在快速靠近。

「别过来！」他对着麦克风喊，声音里第一次带了急意。

但已经晚了。白色身影撞进他的视野，正好挡在怪物和他之间。「晚星」显然没反应过来，手电筒「哐当」掉在地上，角色转身就跑，却被怪物的利爪扫中，血量瞬间掉了一半。

「啧。」沈砚皱眉，操控角色侧身躲开攻击，同时对着怪物连开三枪。绿光里，怪物的身体炸开成一团黑雾，而「晚星」正跌坐在地上，夜视仪的镜片对着他，像在求助。

沈砚走过去，对着她的角色按了「互动键」——游戏角色蹲下身，将一块绷带递了过去。绿色镜头里，白色实验服的袖子动了动，接了过来。

「谢谢。」一个清软的女声突然从游戏内置语音传来，带着点喘，像刚跑完八百米。

沈砚的手顿了顿。他直播从不开游戏内麦，怕打扰观众听声辨位，这还是第一次在直播时听到陌生玩家的声音。那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有点发飘，却像羽毛似的搔过耳尖，让他刚才开枪时绷紧的神经莫名松了下来。

「前面有存档点。」他关掉麦克风，用游戏内麦回了句，声音比对着观众时低了些。

「好！」「晚星」的角色爬起来，夜视仪的镜片又晃了晃，像在点头，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直播间的弹幕炸了锅：「？？？砚哥开内麦了？」「这女声我可以！」「磕到了磕到了！绿光下的并肩作战！」

沈砚没看弹幕，只是调整了夜视仪的角度，让镜头能同时照到自己和身后的白色身影。绿色光域里，两个戴着夜视仪的角色一前一后走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交叠，竟冲淡了几分恐怖游戏的阴森。

他忽然觉得，今晚的夜视仪电池，或许能撑得久一点。

第二章绿光里的默契

「晚星」成了沈砚直播间的常客。

只要他播《暗域迷宫》，这个穿白色实验服的角色总会准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戴着同款夜视仪，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观众从一开始的起哄，渐渐变成了习惯，甚至有人专门开了「星砚同框」的剪辑合集。

「砚哥，晚星小姐姐又来蹲你了！」

「今天能不能让她露个脸？光看夜视仪镜片我都能脑补出绝世美女了！」

「注意看晚星的走位，跟砚哥越来越像了！」

沈砚依旧很少开游戏内麦，却会用行动照顾她——在转角处故意放慢脚步等她跟上，把找到的电池分给她一半，甚至在她被怪物追时，特意开枪吸引火力，给她争取逃跑时间。

林晚星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里那个黑色身影，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她是个刚入门的游戏美术生，玩《暗域迷宫》纯粹是为了给毕业设计找灵感。第一次撞见沈砚时，她正被夜视仪的绿光晃得头晕，差点把游戏角色玩成「人体描边大师」，是他那句「左拐第三个房间有电池」，像黑暗里突然亮起的灯，让她莫名定了心。

后来她特意查了他的直播，才知道这个永远带着夜视仪的主播有多厉害——他的镜头像精准的手术刀，总能在最黑暗的角落找到生路，而他压着嗓子说话的声音，隔着屏幕听，竟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前面的门需要两个人一起开。」沈砚的游戏内麦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晚星操控角色跑过去，看着黑色身影站在左侧门把前，她立刻站到右侧。绿色镜头里，两个戴着夜视仪的角色同时伸手，厚重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后面更幽深的走廊。

「里面可能有『集群影子』。」沈砚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你跟在我身后，别乱开枪。」

「好。」林晚星应着，指尖却有些发烫。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他的声音，甚至能从他语气的细微变化里，判断出前方是安全还是危险——这大概就是观众说的「默契」。

穿过铁门，走廊两侧的牢房里突然窜出数道黑影，绿光里像一群舞动的墨色绸带。沈砚立刻开枪，准星在黑影间飞快移动，而林晚星的角色没有慌乱，而是按照他之前教的，对着地面扔出闪光弹——虽然她的角色等级低，闪光弹效果有限，却刚好为沈砚争取了换弹夹的时间。

「漂亮。」沈砚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

林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操控角色的手差点打滑。她看着绿色镜头里，黑色身影精准地爆头最后一只影子，突然觉得这抹绿色不再阴森，反而像块调色板，把两个陌生的人圈进了同一个世界。

直播结束后，沈砚摘下夜视仪，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屏幕上的弹幕还在刷「星砚锁死」，他扫了眼，指尖在「晚星」的头像上停顿了片刻——那是个简单的卡通星星，和她的ID很配。

他很少加游戏好友，却在那天晚上，向这个头像发送了好友申请。

通过的提示几乎是秒回。沈砚看着对话框亮起来，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习惯了对着镜头和观众说话，面对真实的「晚星」，竟有种莫名的紧张。

「今天谢谢你。」对方先发来消息，后面加了个星星表情。

「不客气。」沈砚打字，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你进步很快。」

「都是看你直播学的！」

沈砚的唇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他点开她的游戏资料，发现她的登录时间几乎和他的直播时间完全重合，游戏时长只有短短三十小时，却已经能熟练使用夜视仪走位，甚至学会了他独创的「听声辨位射击法」。

这个发现让他心里某个角落，像被绿光轻轻照亮了一块。

「明天播最终章，」他敲下一行字，「需要两个人组队。」

消息发出去后，他盯着屏幕等了很久，久到以为她没看见，对话框突然跳出一行字：「好啊！我一定准时到！」后面跟着一串跳跃的星星表情，像在他眼前炸开了一场绿色的烟花。

沈砚关掉电脑，走到窗边。城市的光污染让夜空看不见星星，但他脑海里却反复闪过游戏里的画面——绿色镜片里，白色身影跟在他身后，夜视仪的光偶尔交叠，像两束在黑暗里互相取暖的光。

他忽然开始期待明天的直播了。不是为了观众的打赏，不是为了刷新通关记录，而是想看看，当两副夜视仪的光同时照向最终BOSS时，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第三章摘下镜片的真实

《暗域迷宫》最终章的直播，创了沈砚的观看记录。

观众们守在屏幕前，等着看「绿光CP」如何通关。弹幕里刷满了「星砚冲鸭」，甚至有粉丝提前做了两人的Q版手办，背景是绿色的夜视仪视野。

沈砚和林晚星的角色站在实验基地的核心控制室门口，手里都握着从怪物身上收集的密码碎片。绿色镜头里，两副夜视仪的光对着同一个方向，准星在门上的密码锁上重合。

「密码是实验体编号加日期。」沈砚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同时用游戏内麦对林晚星说，「你记编号，我记日期。」

「收到！」

输入密码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控制室的门缓缓打开，迎面而来的不是最终BOSS，而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墙，墙后漂浮着无数绿色的光点，像被困在瓶子里的星星。

「这是……」林晚星的声音里带着惊讶。

「应该是实验失败的能量体。」沈砚的声音沉了下来，「小心，它们怕强光。」

话音刚落，玻璃墙突然碎裂，绿色光点瞬间凝聚成巨大的影子，张开的利爪在夜视仪下泛着寒光。沈砚立刻开枪，却发现普通子弹对它无效。

「弱点在胸口的红色晶体！」林晚星大喊，她的角色正绕到影子身后，用手电筒照着那块跳动的晶体——虽然手电筒的光很弱，却让晶体在绿光里格外显眼。

沈砚立刻调整准星，对着红色晶体连开数枪。影子发出刺耳的嘶吼，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而林晚星的角色却被影子的余波扫中，血量清零，倒在了地上。

「晚星！」沈砚的声音里带了急意，下意识地想用复活道具，却发现游戏设定里最终章无法复活。

绿色镜头里，白色身影躺在地上，夜视仪的光渐渐暗下去，像一颗即将熄灭的星。林晚星的游戏内麦突然响起，带着点喘，却异常清晰：「沈砚，瞄准它的核心，我帮你照亮！」

她的角色虽然倒下了，手里的手电筒却诡异地保持着开启状态，光束牢牢锁定在红色晶体上。沈砚看着那束微弱却坚定的光，突然明白了——她用了游戏里的「献祭技能」，以自己的角色死亡为代价，给队友争取致命一击的机会。

「别傻了！」沈砚低吼，却控制不住手指扣下扳机。

子弹精准地命中红色晶体，巨大的影子在绿光里炸开，化作漫天飞舞的光点。系统提示音响起：「恭喜玩家『砚』『晚星』成功通关《暗域迷宫》！」

直播间沸腾了，礼物特效刷满了屏幕。但沈砚却没看，他操控角色蹲在「晚星」的尸体旁，夜视仪的光对着她渐渐暗下去的镜片，像在为她默哀。

「谢谢你，晚星。」他对着麦克风说，声音低哑，「这次通关，是你的功劳。」

游戏内麦里，传来林晚星带着笑意的声音，有点哽咽：「能跟你组队，我很开心。」

直播结束后，沈砚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下播，而是对着镜头说：「今天的夜视仪视角就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屏幕上还在滚动的弹幕，补充道，「以后可能不会经常播这个视角了。」

观众们愣住了，随即弹幕炸了锅：「砚哥别啊！我们爱看！」「是不是太累了？休息几天也好！」「跟晚星有关吗？」

沈砚没有解释，只是关掉了直播。他摘下夜视仪，放在桌上，镜片反射着窗外的霓虹，像一块失去温度的绿宝石。

他打开游戏好友列表，「晚星」的头像还亮着。他犹豫了很久，敲下一行字：「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庆祝通关。」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后，他的心跳突然变得像在游戏里遇见集群影子时一样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出邀请，或许是因为她的「献祭」，或许是因为那三十小时的同步在线记录，又或许，是他突然想看看，摘下夜视仪后，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的白色身影，真实模样是什么样的。

「好啊！」回复来得很快，后面跟着一个大大的星星表情，「在哪里？我请你吧！毕竟你带了我那么久！」

沈砚报了家离她学校很近的餐厅，看着对话框里的「明天见」，突然觉得心里那块被绿光照亮的角落，又亮了几分。

第二天，沈砚提前半小时到了餐厅。他没穿直播时的黑色作战服，而是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竟有些紧张。

约定的时间到了，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站在餐厅门口，手里攥着个星星挂件，正四处张望。她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星光，看到沈砚时，眼睛弯成了月牙。

「沈砚？」她走过来，声音和游戏内麦里的一模一样，清软得像春风。

「林晚星？」沈砚站起身，看着她在自己对面坐下，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和游戏里那个戴夜视仪的白色身影重叠，又截然不同。

「没想到你真人这么……清爽。」林晚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以为你会一直穿黑色衣服。」

「直播需要而已。」沈砚笑了，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笑，不是游戏里的低笑，而是真实的、带着暖意的笑，像突然关掉了夜视仪，让阳光照进了绿色的世界。

他们聊游戏，聊直播，聊彼此的生活。沈砚才知道，林晚星学美术是为了画插画，毕业设计想画一组「黑暗里的光」，而灵感就来自他的夜视仪直播；林晚星也才知道，沈砚戴夜视仪直播不是为了噱头，而是因为他小时候怕黑，后来发现透过镜片看黑暗，反而能找到安全感。

「其实，」林晚星搅着杯子里的果汁，小声说，「我第一次看你直播，觉得绿光很吓人，但看着看着就发现，你的镜头永远很稳，像在说『别怕，有我在』。」

沈砚的心猛地一颤。他一直以为自己戴夜视仪是为了观众，此刻才明白，那些透过绿光传递的镇定和可靠，或许不止是给观众的，也是给那个在屏幕另一端，默默跟着他的身影的。

「我也是。」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你的手电筒光，很亮。」

林晚星抬起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突然觉得脸上发烫。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之间，像把游戏里的绿色世界，换成了真实的温暖。

吃完饭，沈砚送林晚星回学校。路过一家游戏周边店时，林晚星停在门口，指着橱窗里的《暗域迷宫》同款夜视仪模型，眼睛亮晶晶的：「我们要不要买一对？」

沈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模型的镜片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绿光，像两颗不会熄灭的星星。

「好。」他说。

走出店门时，两人手里各拿着一个夜视仪模型。林晚星突然停下脚步，举起模型对着他，透过绿色镜片看过去，他的脸在绿光里显得有些模糊，却依旧能看清他眼里的笑意。“你看，这样我们就像还在游戏里一样。”

沈砚也举起模型，透过镜片看向她。绿色的光将她的轮廓晕染开，连衣裙的白色变成了淡淡的青，发梢的碎光像撒了把萤火虫。他忽然觉得，比起游戏里的紧张追逐，此刻的平静对视，更让人心动。

“不一样。”他放下模型，声音里带着认真，“游戏里的光是冷的，现在的光是暖的。”

林晚星的脸又红了，低头看着手里的模型，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塑料外壳。“那……以后我们还能一起打游戏吗？不戴夜视仪的那种。”

“当然。”沈砚看着她，“不止打游戏，还能一起做很多事。”比如看画展，比如逛遍这座城市的角落，比如把那些在绿光里没说出口的话，慢慢讲给对方听。

他们沿着学校的林荫道慢慢走，手里的夜视仪模型偶尔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把游戏里的暗域迷宫，换成了洒满星光的现实。

沈砚的直播风格渐渐变了。他不再执着于夜视仪视角，开始尝试各种轻松的游戏，偶尔会开摄像头，镜头里总能看到一个星星挂件，别在他的麦克风上。观众们很快发现，他们的砚哥变了——以前总爱冷着脸报点，现在会对着镜头笑；以前从不说废话，现在会耐心回答粉丝的问题，甚至偶尔会提起“一个很厉害的队友”。

“那个队友是不是晚星啊？”

“肯定是！你看砚哥提到她时的表情！”

“什么时候再联动啊？想看你们同框！”

沈砚看到这些弹幕，总会笑着不说话，却会在私下里给林晚星发消息：“粉丝们很想你。”

林晚星就会回一个调皮的星星表情：“那下次我去你直播间客串？”

于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林晚星第一次出现在沈砚的直播间里。她没有露脸，只是开了麦，和他一起玩一款治愈系的农场游戏。观众们听着他们拌嘴——“你怎么把种子种反了？”“还不是你催我！”——听着他们讨论该种向日葵还是玫瑰，听着沈砚的低笑和林晚星的雀跃，弹幕里刷满了“岁月静好”。

游戏里，他们的农场渐渐开满了花，沈砚操控的角色在浇水，林晚星的角色在旁边转圈，裙摆飞扬，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阳光透过屏幕照进来，温暖得让人忘了他们最初相识的地方，是那个只有绿色夜视仪光的暗域迷宫。

有一次，林晚星的毕业设计展开展，她特意给沈砚留了票。沈砚推掉了直播，准时出现在展厅里。他站在那组名为《黑暗里的光》的插画前，久久没有说话。

插画里，有两副夜视仪的绿光在黑暗中交叠，一束来自黑色身影的枪口，一束来自白色身影的手电筒；有两个角色在绿光里背靠背作战，影子在身后拉成长长的线；最后一幅画，是摘下夜视仪的瞬间，阳光涌进来，照亮了两个相视而笑的人。

“画得怎么样？”林晚星走到他身边，有些紧张地问。

沈砚转头看她，眼里的光比展厅的灯光还要亮。“很好。”他说，“比游戏里的绿光好看。”

林晚星笑了，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那是因为，现实里的光，有你。”

沈砚愣住了，随即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展厅里人来人往，画框里的绿光静静流淌，而他们的心跳声，在彼此的耳边交织，像一首比任何游戏音效都动听的歌。

后来，沈砚偶尔还是会播《暗域迷宫》，但他总会带上林晚星，用双视角直播。观众们看着两个角色在绿光里并肩前行，看着他们默契地分工，看着沈砚的枪口永远会为林晚星留出位置，看着林晚星的手电筒光永远会照亮沈砚的准星。

有人问他们：“为什么喜欢在游戏里戴夜视仪？”

沈砚看着屏幕里和林晚星重叠的绿色视野，笑着说：“因为在最黑暗的地方，才能看清谁在一直陪着你。”

林晚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笑意：“也因为，当两束光碰到一起时，黑暗就不再可怕了。”

直播结束后，沈砚关掉电脑，林晚星正坐在沙发上，把玩着那对夜视仪模型。她举起一个对着他，绿色镜片里，他的轮廓温柔依旧。

“沈砚，”她说，“我们以后老了，还要一起打游戏吗？”

沈砚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拿起另一个模型，透过绿光看她。“嗯。”他说，“到时候我们就玩最轻松的养老游戏，我种菜，你种花，再也不用戴夜视仪看影子了。”

林晚星笑了，靠在他肩上。窗外的星光落进来，和模型的绿光交织在一起，像把他们的故事，从虚拟的暗域迷宫，写到了真实的岁月长河里。

原来最好的光，从不是夜视仪里的冷绿，而是当你看向我时，眼里自动亮起的，名为心动的星光。

哥哥，我抢你的怪你不会生气吧？

暗喻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