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跳转到12岁,六年级的周始开始头痛,耳鸣,眼前发黑。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自己熬夜过度。直到跑步时晕倒被送往医院,她才知道自己是神经衰弱
父母也并不在意,只是开了药,此事也不了了之。刚升初一的周始满怀期待,然而半夜失眠,第二天起的又早,几天下来,她撑不住了,请假回家
父母责怪她厌学。责怪的话脱口而出,我的憔悴你视而不见。诚然,周始眼下熬的乌青,在白嫩的脸上格外明显。父母却说神经衰弱,本就如此
周始心里明白,自己只需要一个拥抱,就能睡得安稳。母亲只淡淡的说:“闭上眼,别乱想。”
周始看着母亲很快陷入沉睡,也不去打扰,漆黑的夜,只剩她一人难以入眠
我从未恨过你的忽视,也不怨你缺少的陪伴,你说你有难处,那我的话只能当做不可言说的秘密
第二天上课的周始提不起精神,努力学习知识,头脑的剧痛让她崩溃
不出所料,初一的周始办了休学。她开始害怕外出,害怕见到他人的目光。看着别人在年少意气风发,她却只能窝在家里的一方天地
怎么会不痛呢?痛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愈发自暴自弃,逃离现实的代价就是与正常生活脱轨
父母的指责从未停歇,偶然被父母逼着出门。见到太阳的一刻,眼前骤然发黑。她只能在家躺着,对一切失去了兴趣
憎恶,憎恶自己走样的身材,憎恨自己熬夜暗黄的皮肤,憎恶无法活在阳光下的自己
负面情绪带着她越陷越深,有时失眠就能熬一整个通宵。身体越来越虚弱,小腿肌肉流失,臃肿的下垂,面相变得狰狞。镜子中的人与曾经的自己截然不同
初二,周始被诊断出低血糖,父母又给她办了一年休学。每日在家摆烂的自己,总会迎来母亲的咒骂
误会越来越多,理解越减越少。她起了轻生的念头,想要了结行尸走肉的麻木。她拿起美工刀,一遍又一遍的划开皮下的嫩肉,压力终于得到释放,她迷恋上痛苦的滋味,全然忘记了疼痛,想要将曾经的痛苦抛之脑后
宣泄情绪的方式,在父母看来多么癫狂。她像个瘾君子,明知是错误,依然无法自拔的沉沦
父母在家装上盐控,将所有的利器藏起来,开始关注她的一言一行。痛苦无法发泄,她低垂着额头撞向墙壁,直到额头青黑发紫,久违的满足袭卷全身
下班后的父母说她有病,她勾起唇角嘲讽道:“是啊,我有病,神经衰弱和低血糖,你们忘了吗?”
可惜,父母说这不是病,是自己为懒惰找的借口。她再次失望,也不再渴望希望的降临
梦终究会醒来,可自己太过眷恋人世,又不甘自尽,她只能在痛苦中徘徊,止步不前
初二的暑假,父母在网上搜到一家精神治疗院。母亲骗她去旅游,她高兴的收拾衣服同意了
直到被父母架着治疗住院。铁笼子关上了她的自由,封闭了她的内心,暗无天日,一日三秋的生活太过艰难。明明自己清楚不能轻信任何人,可她仍傻乎乎的上钩了。她想,经此一事的自己一定会有足够的教训,纠正可笑的信任
她缩在床上,看着双相情感障碍的诊断书,终于学会了放下。恰在此时,元幼出现了,她紧紧握着元幼的手,不愿松开,然而元幼没有挣开她的手。她想,她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天地之间只要还有任何存在惦记着我,我就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求生是人的本能,求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