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音乐重新变得激昂,孩子们集体敬礼,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节目的结尾:
万能万能:“爸爸,爸爸,你真棒!我们为你骄傲!
万能万能:长大我也要像你一样,穿上军装,保卫国家!”
童声嘹亮,虽然稚嫩,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台下,官兵们平时严肃的脸上,此刻都洋溢着温柔、自豪、甚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邓振华用胳膊肘捅咕旁边的庄炎,压低声音。
邓振华“哎,你看小耿家那小子,敬礼那架势,还真有点他老子的风范!”
庄炎笑着点头。
而坐在前排角落的耿继辉,从节目开始,身姿就挺得笔直,目光紧紧追随着舞台上那两个小小的身影。当听到儿子们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唱着“我的爸爸是特种兵”、“大英雄”时。
当看到沐宸卖力地表演、希言那不经意间流露的思念时,这位在枪林弹雨、生死考验面前都面不改色的铁血汉子,胸腔里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他看到沐宸在台上那副“老子天下最牛”的自信模样,像极了平时在训练场上的自己;他看到希言安静却认真的神态,仿佛看到了妻子专注工作时的影子。孩子们每一个稚嫩的动作,每一句跑调的歌词,都像是最温暖的箭,精准地射中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一种难以言喻的热流汹涌地冲上眼眶,视线瞬间变得模糊。他赶紧微微仰起头,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强行将那股湿意逼了回去。喉结剧烈地滚动着,放在膝盖上的大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没有像其他战士那样开怀大笑,也没有和身旁的战友交流,只是沉默地、深深地注视着舞台,仿佛要将这一刻,将儿子们身穿迷彩、为他而歌的模样,永远刻在心里。一种混合着无比骄傲、深沉爱意、以及常年缺席陪伴的愧疚感的复杂情绪,在他冷硬的心房里剧烈地翻腾着。
表演在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中结束。孩子们谢幕,台下掌声经久不息,许多官兵站起来鼓掌,向这些可爱的孩子们致敬。
何筱筱和几位妈妈赶紧上台去接孩子。沐宸一下台就扑进妈妈怀里,兴奋得小脸通红。
万能沐宸:“妈妈!妈妈!我棒不棒?爸爸看到了吗?”
希言也跑过来,紧紧抱住妈妈的腿,小脸上带着表演后的疲惫和兴奋的红晕。
何筱筱蹲下身,一手一个搂住儿子,声音哽咽:
何筱筱“棒!宝贝们太棒了!爸爸看到了!爸爸一定为你们骄傲死了!”
这时,耿继辉穿过人群,大步走了过来。他高大的身影在后台略显拥挤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挺拔。
沐宸一眼看到爸爸,立刻挣脱妈妈,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去,抱住爸爸的腿,仰头急切地问。
万能沐宸:“爸爸!你看到了吗?沐宸像不像解放军?”
希言也靠在妈妈身边,期待地看着爸爸。
耿继辉弯腰,一把将沐宸抱起来,又伸出另一只手臂,将何筱筱和希言一起紧紧揽入怀中。他的拥抱有力而温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没有说太多话,只是用下巴轻轻蹭了蹭沐宸的头顶,然后低头,看着怀里的妻子和小儿子,暗哑低沉的声音在喧嚣的后台清晰地响起,只有短短两个字,却重如千钧:
耿继辉“好看。”
沐宸得到爸爸的肯定,高兴地搂住爸爸的脖子。希言也把小脸埋进爸爸结实的胸膛。何筱筱靠在丈夫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是幸福,是感动。
周围的人们看着这温馨的一幕,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舞台上的童真颂歌,与舞台下铁汉的无声柔情,共同谱写了军人家庭最深沉的爱的乐章。对于耿继辉,对于所有的军人父亲来说,这或许是他们收到过的、最珍贵、最动听的“八一”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