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还未亮透,军官公寓里一片静谧。主卧的门被轻轻推开,耿继辉已经穿戴整齐,一身利落的作训服,背着行军背囊。他走到床边,俯身,在熟睡的何筱筱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何筱筱睡眠很浅,立刻醒了,朦胧中看到丈夫整装待发的样子,心里一紧,睡意全无。她撑起身子,压低声音。
何筱筱有任务?”
耿继辉“嗯。几天。”
耿继辉的声音低沉,言简意赅。他走到儿童床边,借着微弱的晨光,凝视着并排熟睡的两个儿子。沐宸睡得四仰八叉,小嘴微张;希言则蜷缩着,小手握成拳放在腮边。耿继辉的眼神深邃而柔软,他伸出带着薄茧的大手,极其轻柔地、依次摸了摸儿子们细嫩的脸颊。
何筱筱下床,帮他整理了一下本已十分平整的衣领,眼中满是担忧和不舍,但语气尽量平静:
何筱筱“小心点。家里有我。”
耿继辉点点头,目光再次掠过妻儿,仿佛要将这一幕刻在心里。他转身,脚步坚定地走向门口,没有回头。关门声几不可闻,却像一块小石头,投进了何筱筱的心湖。
公寓里重归寂静,却弥漫开淡淡的离愁
天色大亮,沐宸和希言像往常一样醒来。沐宸揉着眼睛坐起来,迷迷糊糊就喊。
万能沐宸:爸爸!尿尿!”
没有像往常一样得到爸爸沉稳的回应。他愣了一下,爬下小床,光着脚丫吧嗒吧嗒跑到主卧,发现爸爸不在。又跑到客厅、厨房,都没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
希言也醒了,安静地坐在床上,大眼睛环顾空荡荡的房间,小脸上露出一丝不安。
沐宸跑回儿童房,拉住正在铺床的妈妈,急切地问:“
万能沐宸:妈妈!爸爸呢?上班班了吗?”
平时爸爸就算早训,也会回来一起吃早饭的。
何筱筱放下被子,蹲下身,把两个儿子揽到怀里,用轻松的语气解释:“
何筱筱爸爸有紧急任务,出差几天,去打……嗯,去完成一个很重要的工作了。过几天就回来。”
“任务?”沐宸对这个词不陌生,但这次意味着爸爸不在家。他小嘴一瘪,眼眶瞬间红了,带着哭腔:“
万能沐宸:不要!要爸爸!现在回来!”
希言没哭,但紧紧依偎在妈妈怀里。
万能希言:爸爸……危险吗?” 他记得爸爸上次“出差”回来,身上有药水味(消毒水),还很累。
何筱筱心里一酸,抱紧孩子们,亲亲他们的额头:“
何筱筱不危险!爸爸很厉害的,对不对?就像超人一样,完成任务就飞回来啦!这几天妈妈和沐宸、希言一起等爸爸,好不好?我们要乖乖的,爸爸回来才高兴。”
沐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掉下来,哽咽着问:“
万能沐宸:几天是多久?”
何筱筱“嗯……就像沐宸的手指头数一数……”
白天还好,有玩具、有户外活动分散注意力。但到了晚上,爸爸不在的空白就格外明显。尤其是睡前,平时都是耿继辉给他们讲“军事小故事”(极度简化版),或者进行“体能训练”(枕头大战)。
今晚,沐宸洗完澡,情绪又低落下来,不肯睡,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嘟囔
万能沐宸:想爸爸讲故事……爸爸讲打坏蛋……”
希言也默默靠着枕头,不说话。
何筱筱灵机一动,走到衣柜前,拿出耿继辉平时在家穿的一件洗干净的作训服上衣。衣服上还残留着爸爸身上淡淡的、混合着皂角和阳光的味道。她把衣服递给沐宸:“
何筱筱沐宸,抱着爸爸的衣服睡,就像爸爸抱着你一样。”
沐宸接过衣服,把小脸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熟悉的爸爸的味道让他情绪稳定了一些,但还不够。他摇摇头,指着衣柜上面:“
万能沐宸:要帽子!爸爸的帽子!” 他记得爸爸的作训帽放在衣柜顶层。
何筱筱只好踮脚拿下帽子。那顶带着汗渍和风尘印记的作训帽,似乎比衣服更有“爸爸”的感觉。
沐宸一把抢过帽子,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宝贝。希言也凑过来,小手轻轻摸着帽檐。
这一晚,沐宸是抱着爸爸的作训帽睡着的,睡梦中还不时咂咂嘴。希言则把帽子放在自己和哥哥枕头中间,小手搭在上面,才安心入睡。
从此,这顶作训帽成了爸爸不在家时的“安抚神器”
接下来的几天,这顶帽子成了两个孩子的寄托。
每天早晨醒来,沐宸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身边的帽子,然后问。
万能沐宸:妈妈,爸爸今天回来吗?坏蛋打完了吗?”
吃早饭时,他会把帽子放在旁边的空椅子上,对着帽子说。
万能沐宸:爸爸,吃蛋蛋!长高高!”
玩玩具时,他会拿着他的小木枪,对帽子“汇报”:“
万能沐宸:爸爸!我今天打败了积木坏蛋!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