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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后续琐事，等其他技术军官都离开后，温涵曦和陈善明一前一后走出信息中心。已是深夜，基地万籁俱寂，只有远处哨塔的探照灯缓缓扫过。清冷的空气吸入肺中，让人精神一振。

两人都很疲惫，却都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他们很默契地走到信息中心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夜空如洗，一轮明月高悬，洒下皎洁的银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远处传来隐约的虫鸣。

温涵曦捧着那杯已经变温的水，小口喝着。陈善明坐在她旁边，隔着一拳的距离，也沉默地喝着水。经历了刚才高度紧张的合作，此刻的宁静显得格外珍贵。

气氛不再尴尬，反而有一种共同经历挑战后的松弛和……亲近感。

温涵曦侧过头，看着陈善明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棱角分明的侧脸。褪去了白日的冷厉和训练场上的杀气，此刻的他，安静得有些……柔和？

她忽然想起何晨光他们说的“纯情”，想起他同手同脚的样子，又想起他刚才专注可靠地为自己担任“哨兵”的模样，一种强烈的好奇心涌了上来。

温涵曦“陈组长，能问问您……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当特种兵呢？还是……最苦最累的特种兵？”

陈善明喝水的动作顿住了。他转过头，看向温涵曦。月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真诚的探究，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目光重新投向远方漆黑的夜幕，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什么波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

陈善明“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小时候看军旅片，觉得当兵，保家卫国，很帅。后来真穿了这身军装，去了侦察连，才知道没那么简单。苦，累，危险，随时可能牺牲。”

陈善明“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看到战友在身边倒下，看到需要保护的人，就觉得……这身军装，穿上了，就不能轻易脱下来。当最好的兵，保护更多的人，守住该守的东西。就这么简单。”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慷慨激昂，只有最朴素的信念和最坚定的选择。

温涵曦安静地听着，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心里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她仿佛能透过这平淡的话语，看到那些不为人知的艰辛、汗水、血泪，以及沉淀在这一切之上的、沉重如山的责任感和信仰。

她忽然明白了，他平时的“冷”和“硬”，并非天性冷漠，而是将所有的热血和柔软都深深埋藏，用最坚硬的外壳包裹，奉献给了他所守护的一切。

这种沉默的、厚重的力量，远比任何华丽的辞藻更让人动容。

她看着他，眼神里不自觉地带上了深深的敬佩和……一丝心疼。

温涵曦“很酷。”真的很酷。陈组长，你们……都很了不起。”

陈善明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微微一怔，转头看向她。月光下，她清澈的眼眸里映着细碎的星光，写满了真诚和温柔。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种陌生的、酸涩又温暖的情绪悄然蔓延。

陈善明“没什么。职责所在。”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默契和悄然拉近的距离。

夜风微凉，吹动着温涵曦的发梢。她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觉得，这个夜晚，这个并肩作战后的深夜交谈，或许会在她心里留下很久很久的印记。

而陈善明，看着地上两人被月光拉长的、几乎靠在一起的影子，心跳，在寂静的夜里，擂鼓般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