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晨光刚漫过古墓山头,陈铁柱已牵着马站在石门旁。马背上的竹篮里装着两罐新酿的春浆,瓷瓶外裹着素白棉布,布角绣着小龙女昨夜赶缝的枫苗纹样 —— 是特意带给郭靖夫妇的,还混着些烘干的西域花籽,想着能种在襄阳帅府的庭院里。
“都装好了?” 小龙女牵着杨过的手走出来,杨过怀里抱着 “守安” 短剑,剑鞘上系着去年襄阳花会买的红绳,雪团跟在脚边,嘴里叼着片刚落的玉兰花瓣,像是要带往襄阳当礼物。她伸手帮陈铁柱理了理衣襟,指尖泛着《玉女心经》的温软内息,悄悄拂过他左臂旧伤处:“路上风大,别着凉。”
陈铁柱笑着点头,接过她递来的帕子 —— 浸过少量玉蜂浆,能防途中的风尘。四人一狗踏上往襄阳的路时,晨雾还没散尽,路边的草叶沾着露珠,被阳光照得像撒了碎钻。刚走出山口,就听见远处农田传来吆喝声,农人牵着牛在田里翻土,新播的稻种撒在湿润的泥土里,泛着新鲜的生机。
“是春耕!” 杨过突然挣开小龙女的手,跑到田埂边,踮着脚往田里望。农人身后的孩子见了雪团,笑着扔来块麦饼,雪团叼着饼跑回来,蹭了蹭杨过的手,又把饼往他嘴边递。陈铁柱走过去,蹲下身教杨过辨认稻种:“这是早稻,秋天就能收,等我们回古墓,也在小菜园种些,到时候你就能自己摘稻穗了。”
正说着,小龙女忽然指着田埂边几株枯萎的秧苗:“那秧苗快旱死了。” 她走过去,指尖轻触秧苗根部,温软内息顺着土壤漫开,不过片刻,枯萎的叶片就渐渐泛绿,农人见了,连忙放下犁耙走过来道谢:“多谢姑娘!这几株秧苗要是死了,今年收成就要少些了。”
陈铁柱看着小龙女被露水沾湿的指尖,从怀里掏出张淡绿的纸 —— 是用枫树叶汁染的,指尖飞快地折起纸鹤。待小龙女回到身边时,他已将纸鹤递到她手里,翅膀上用墨笔描了小小的秧苗:“给你,挂在竹篮上,就像带着这田埂的生机去襄阳。” 小龙女接过纸鹤,小心地系在竹篮提手上,风一吹,纸鹤轻轻晃,与马颈的铜铃响交织在一起,格外悦耳。
雪团突然对着农田深处低吼,众人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只见几只麻雀正落在播好种的田里啄食。杨过立刻拔出短剑,却被陈铁柱拦住:“别用剑,会伤着秧苗。” 他捡起根树枝,教杨过用 “推山掌” 的巧劲挥打,掌风掠过田面,麻雀受惊飞走,却没碰倒一株秧苗。农人大笑起来:“小哥好功夫!将来定是个护田的好手!”
临近襄阳城时,远远就看见城门旁挂着彩绸,守城的宋兵见了他们,立刻笑着挥手:“陈少侠!龙姑娘!郭大侠一早就在城门口等你们了!” 果然,郭靖正站在城楼下,身后跟着鲁长老,黄蓉则牵着郭芙,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装着刚做好的桃花酥。
“可算来了!” 黄蓉迎上来,接过小龙女手里的竹篮,打开一看,见了瓷瓶上的枫苗绣纹,忍不住笑道:“这纹样真好看,比我绣的还细致!” 郭芙则拉着杨过的手,把食盒里的桃花酥往他手里塞:“我娘凌晨就起来做的,你快尝尝!雪团也有,我特意留了肉干!”
往帅府走的路上,郭靖说起圣火教余党:“上月丐帮弟子在西域查到最后一股余党,已经全部打散,现在西域和漠北都太平了,你们在古墓只管安心住着,不用再担心邪祟。” 陈铁柱点头,指了指马背上的西域花籽:“这是古墓种的花籽,能驱虫,种在帅府庭院里,夏天就不怕蚊虫了。”
帅府的庭院早已摆好宴席,枫镇老妇和她的孙女也来了,老妇手里提着个陶罐,里面装着新熬的枫糖:“知道你们要来,特意熬了些,比上次的更稠,能涂在麦饼上吃。” 孙女则跑到杨过身边,掏出个绣着纸鹤的香囊:“这是给你的,里面装着薰衣草,能安神,你练剑累了就闻闻。”
宴席间满是欢笑声。郭芙端出自己熬的枫糖,虽然颜色略深,却甜得纯粹,小龙女尝了,笑着教她调整火候:“下次熬时,等糖水冒小泡再关火,就能像老妇熬的那样稠了。” 鲁长老喝着春浆,赞不绝口:“比去年的更清甜,陈少侠,下次去古墓,可得讨教讨教酿浆的法子。”
夕阳西下时,众人站在帅府门口告别。黄蓉递来袋新收的稻种:“这是今年的新种,你们带回古墓种,要是不够,随时让人去襄阳取。” 郭靖则拍着陈铁柱的肩:“秋日枫叶红时,我们去古墓赏枫,再尝尝你们种的稻子。”
杨过拉着郭芙和老妇孙女的手,约定秋日在古墓枫树下比剑,雪团则叼着郭芙送的狗绳 —— 绳上绣满了纸鹤图案,欢快地在众人脚边打转。陈铁柱牵着小龙女的手,看着渐暗的天色,竹篮里的春浆罐已空了一罐,却装满了襄阳故友送的桃花酥、稻种和枫糖,沉甸甸的,全是温暖的心意。
往古墓返回的路上,月光洒在马背上,竹篮上的枫苗纸鹤在风中轻轻晃。小龙女靠在陈铁柱身侧,轻声说:“下次来襄阳,我们带些枫苗来,种在城门外,秋天就能看见满树红枫了。” 陈铁柱点头,握紧她的手,目光望向远处的襄阳城 —— 灯火已渐渐亮起,像落在人间的星星,而他们的古墓,也正等着他们带着满篮的温暖,归去续写新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