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漪猛地看向其他人。
毒夕绯美丽的容颜在剧毒的侵蚀下迅速腐烂，发出一声声凄厉而不甘的惨叫，最终消散。
颜爵的身体如同被水浸湿的画卷，一点点晕开，消散在空气中。
“轰——！”
一声巨响，庞尊的身体，炸成了一团狂暴的雷球。他的雷电之力，因为失去了制衡与引导，彻底失控，最终将他自己吞噬得一干二净，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一个又一个强大的圣级仙子，在她面前，以最丑陋、最无力的方式消亡。
他们不是死于战斗，而是死于……世界的法则崩塌。
诞生于文明兴盛之后的仙子，他们的力量，他们的存在，都与这个时代的法则紧密相连。
当泠漪将世界“净化”回最原始的状态时，就等于亲手抹杀了他们存在的“根”。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过会这样……”泠漪抱着头，痛苦地跪倒在空中，泪水决堤而下。
她只是想拯救海洋，她只是想惩罚那些贪婪的人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仅存的水清漓身上。
水清漓的情况稍好一些。
作为最古老的水元素掌控者之一，他的存在并不完全依赖于后来的世界平衡。
他看着周围这片死寂的世界，看着那些消散的同伴，最后，目光落在了崩溃的泠漪身上。
他的眼神依旧沉静，但那沉静之下，是比海洋更深的失望与悲凉。
“这就是……你想要的‘净化’吗？”
他的声音，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泠漪的精神。
“啊啊啊啊啊——！！！”
她发出了绝望而疯狂的嘶吼。
悔恨、痛苦、恐惧、茫然……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无边无际的黑暗，将她彻底吞噬。
这个新世界，比那个充满污染的旧世界，更加恐怖，更加……令人绝望。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以为自己是审判者，是救世主。到头来，她只是一个亲手毁灭世界的刽子手。
在极致的痛苦与悔恨中，她的意识，终于被这股庞大的负面情绪彻底冲垮。
世界，在她眼前，化作一片纯白。
“落幕。”
天空之外，玩偶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效果不错。虽然过程有点波折，但结果是好的。这下，她总该明白，极端的情绪和片面的正义，只会带来彻底的毁灭。”
满看着水池中，泠漪那副被彻底击溃的模样，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
玩偶却依旧津津有味地看着：“虽然这个结局有点夸张，毕竟生命之母怎么可能会消失嘛……不过算啦，结果是好的嘛。只有彻底的绝望，才能迎来真正的清醒。”
它顿了顿，又有些惋叹地咂了咂嘴，“最后乌尔萨前辈的意识只是出来打了个酱油，没挖到更多猛料，真是有点可惜。不过，能看到灵犀阁那帮小鬼吃瘪的样子，也算值回票价了。”
玩偶伸出手指，对着空中那些连接着“舞台”的无形丝线，轻轻一捻。
“收工啦～”
水池里，满轻轻舒了口气。
他抬起头，一双纯粹的眼眸看着布偶娃娃，笨拙地吐出几个字。
“……谢谢。你。”
“哎呀，跟我客气什么。”布偶娃娃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我可是最热心肠的前辈啦。阻止了一场世界毁灭级别的危机，说不定回头还会给我‘嘉奖’呢。”
话音落下，玩偶和这片异次元空间一起，消失不见。
只剩下满，和这无边无际的水。
满将身体更深地沉入水中，鱼尾摆动带起一道水流拖尾。
他只希望，这场残酷的“预演”，能让那个固执的后辈，真正醒悟过来。
不要让水再哭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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