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是一个在仙境历史中，几乎被抹去的禁忌。
传说乌尔萨曾是与水清漓同时代，是海洋主宰之一，拥有无穷的力量，却因为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最终走上了毁灭之路，被众仙联手封印在海渊。
“可是……她不是……”
“早就被封印了，对吗？”玩偶替他说完了后半句话，语气中的戏谑更浓了，“是巧合？还是说……泠漪的诞生，本身就与这位前辈有关？又或者，泠漪只是一个‘容器’？”
无数的可能性在玩偶的脑海中闪现，让它感到了久违的兴奋。
它原本只是接受了满的请求，前来“引导”一下这个差点走上歧途的后辈，没想到，竟然挖出了这么一个惊天大瓜。
关于乌尔萨的记载，早已在历史长河中被销毁殆尽。
这次，说不定能借着这个“舞台”，窥见那段被尘封的禁忌历史。
“不……不要、继续。”满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她会。崩溃。”
如果继续下去，泠漪仙子的意识……会不会承受不住两个灵魂的撕扯而崩溃？
毕竟，是他将她牵引到这里的，他不想伤害她。
“哎呀呀，别这么紧张嘛，小满。”玩偶轻飘飘地落在水池边。
“这么有趣的展开，怎么能半途而废呢？”玩偶的脸凑到他面前放大，“关于那位前辈的故事，仙境史书上语焉不详，所有相关的记载都被列为禁忌，几乎被抹除干净了。现在有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亲眼见证一段被掩埋的历史……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可、可是她……”
“哎呀，你真是太可爱了。”它伸出布偶手，竟毫不客气地捏了捏满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颊，手感意外的好，“作为前辈，看到后辈走上歪路，不好好‘引导’和‘教育’一下，可是我们的失职哦。”
“既然‘舞台’已经搭好，演员也已经入戏，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放心，我有分寸～”
玩偶的目光再次投向那面巨大的“水池”，池中的世界末日景象已经结束，一片死寂。
“要让可爱的后辈亲眼看看，她所谓的‘净化’，会带来一个怎样‘美丽’的新世界。”
玩偶收回手，一个沙发凭空出现，它坐在沙发上，优雅地交叠起双腿，仿佛一个等待好戏开场的贵族。
“舞台，继续。”
它轻声下令。
满看着它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又看了看镜中即将要发生的一切，感到一阵不安。
随着玩偶的话语，水池中的画面再次流动起来。
毁灭之后，万籁俱寂。
泠漪漂浮在空中，感受着那无边无际的空虚。
然而，她所期待的，那个纯净、安宁、可以重新开始的新世界，并没有到来。
异变，是从她脚下的海洋开始的。
那片刚刚被“净化”的，广阔无垠的蔚蓝海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浑浊。
不再是人类工业的污染，而是一种……源自于生命本身的腐朽。
蓝色褪去，变成了死寂的灰黑色，仿佛一潭失去了所有活力的死水。
紧接着，是天空。
天空失去了那纯净的湛蓝，变成了一种病态的、灰蒙蒙的铅色。
整个世界的光线都暗淡下来，阴冷而压抑。
“怎么……回事？”泠漪喃喃自语。
她伸出手，试图调动水元素，却发现自己与水的联系，变得无比滞涩。
水元素不再像之前那样听话、亲近，反而带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抗拒。
就在这时，一个痛苦的呻吟声，在她身后响起。
泠漪猛地回头。
她看到，本该在辛灵怀中哭泣的王默、陈思思等人，他们的身体，正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消散”。
泠漪神色惊异。
这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她只是想净化“人类”这个物种，为什么这些拥有魔法的孩子……
“是平衡……”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泠漪循声望去，是花翎。
这位生命之母，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枯萎着。
她金黄的长发变得灰白，娇嫩的皮肤上布满了皱纹，就像一朵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鲜花。
“世界的平衡，被你……彻底打破了。”花翎看着她，眼中没有恨，只有无尽的悲哀，“人类虽然贪婪，但他们也是世界生态的一环……他们的存在，他们的文明，他们的情感……共同构成了仙境与人类世界赖以存在的‘基石’。你抽走了这块基石……整个世界，都在……‘退化’。”
话音未落，花翎的身体再也无法维持形态，在泠漪惊恐的注视下，彻底化作了一捧随风飘散的尘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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