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柬的设计方案几天后定了稿,助理拿去通知制作方。
朱怡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确认着婚礼流程。
柏欣妤旁边站着花艺师,柏欣妤在几支白色玫瑰里挑,她拿起两支,举到窗边,天光透下来,她比对着花瓣的颜色和质感。
“哪种在强光下不会发灰?”花艺师指着其中一支,解释着花瓣的厚度和反光。
花艺师离开,酒水团队的电话打了过来,商量好后挂断,这时柏欣妤的私人手机在桌上嗡嗡作响。
她只扫了一眼屏幕,皱了皱眉,拿起手机,走向落地窗。
“爸。”她顿了顿。“后天?好,我去接。”她的回答很短,很利落。
电话挂断,她在窗边站了十几秒,这才转身:“他们后天回来。”她对朱怡欣说,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朱怡欣朝她走了过去,指尖碰到柏欣妤的手背,顺势握住。
柏欣妤继续说:“只是回来参加仪式,结束就走。”
朱怡欣没说话,摸了摸柏欣妤的头,就这么看着她,以示安慰,后来她提议一起去接机,柏欣妤拒绝了。
当晚的家宴设在柏家老宅。
餐桌上,柏远山和白芷坐在主位,衣着一丝不苟,坐姿笔挺,他们脸上挂着的笑,嘴角弧度精准的像是用尺子量过。
保养得当的脸上看不出真实年纪,那双眼,带着审视人的惯性,他们朝朱怡欣点了下头。
“老太太常提起你。”白芷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欣妤跟你再一起,我们觉得挺好。”柏远山接了话。
“飓风资本最近几个项目不错,未来或许能和云顶找到合作点,你们在一起确实合适啊。”
朱怡欣笑着回应感谢和客套。
哪有什么温情,他们不过是在盘算怎么可以让自己获得更多利益罢了。
她的余光落在身旁,柏欣妤坐得笔直,背脊挺着,没碰椅背。
她话很少,问一句,答一句,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视线不是落在餐盘上,就是落在酒杯上。
“成了家,以后做事要更稳妥。”白芷看向柏欣妤。
“嗯,知道了。”柏欣妤应道
朱怡欣在桌下的手,覆上柏欣妤放在腿上的手背。指尖下的皮肤,显得紧绷。
直到饭局结束,柏欣妤餐盘里的食物都没怎么动。
柏远山和白芷吃完饭后便离开了。
柏欣妤脱下外套,搭在沙发背上,走上二楼露台,玻璃门被拉开。传来开红酒的声响。
朱怡欣洗漱完,换了居家服,她倒了杯温水,端上露台。
柏欣妤背对门口,她靠着金属栏杆,夜风吹动她的头发,还有衬衫的衣角。
她手里握着酒杯,一瓶开了封的红酒就放在脚边。
朱怡欣走到她身后,手臂环过她的腰,整个人贴上她的背,脸颊靠在她冰凉的肩胛骨上。
柏欣妤的身体绷了一下,又软了下去,她把重量向后交了一点过来。
“不高兴了?”朱怡欣问。
柏欣妤只是看着远方的光,回应了句:“嗯。”
“他们……一直这样?”
柏欣妤喝了口酒:“差不多。”她声音很低,语气有些落寞,继续说道:“见面不多,打电话,问学业,问规矩,问有没有让家里丢脸。”
“考得好是应该的,出错就是我不懂事。后来我懒的说了,他们不想要我什么样,我就偏偏不如他们意,所以尽然成了别人口里的纨绔”
“只要不捅大篓子,他们也不管我,但我毕竟不想让奶奶太过操心,所以才没变成真的纨绔。”
朱怡欣的手臂收紧,然后松开,她绕到柏欣妤面前,正对着她,说道:“我认得现在的你。”
柏欣妤的眼睫垂下,与朱怡欣对视。
“对于我来说,你只是柏欣妤,不要为了其他人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你做自己就已经是我最喜欢的样子了”
柏欣妤看着她,嘴唇抿成一条线,下一秒,额头砸在朱怡欣颈窝的锁骨上,朱怡欣闷哼一声。
柏欣妤的手臂死死圈住朱怡欣的腰,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过来,朱怡欣一只手环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在她后背,一下,又一下的拍着。
露台有风吹过,夜晚很凉,柏欣妤的头在她颈窝里动了动。
又在这站了一会,两个人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