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个门前，朱怡欣示意柏欣妤开门，柏欣妤的心跳有些乱，她没敢太用力，只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的陈设变了，那种压抑的孤寂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面贴满朱怡欣照片的墙还在。
只是，原本属于过去的单向凝视里，闯进了新的生命力。
这个房间多出了许多崭新的合影，民政局门口手拿红本的拘谨微笑，晚宴上并肩而立的从容，家里沙发上相拥看电影的慵懒……
每一张新照片，都把这片旧日爱意织成的夜空，点亮成星河。
房间正中，那张堆满未送出礼物的冰冷书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铺着干净白桌布的小圆桌。
桌上摆着精致的餐具、摇曳的烛台，还有一瓶醒好的红酒，空气里有食物的香气，还有淡淡的花香。
朱怡欣先进门，转过身来，就站在那片烛光花影里，她的长发挽着，正带着笑，安安静静地看着门口的柏欣妤。
“你……”柏欣妤喉咙发紧，只挤出一个字。
“你花了十年，用你对我的爱填满了这里。”朱怡欣开了口，“所以，我想用我们的现在和未来，把它重新填满。”
“阿妤，情人节快乐。”
柏欣妤眼眶一热。
自己费尽心思准备的那些喧嚣和盛大，在这一片安静的烛光里，竟是那么不堪一击。
朱怡欣不是不在意，她是比谁都在意，她不是忘了，而是用一种最懂她的方式，给了她最想要的回应。
“过来。”朱怡欣向她伸出手。
柏欣妤一步步走过去，脚下踩着的，是那漫长的十年。
路的尽头，是她做梦都想要的光。
柏欣妤握住那只手，眼泪到底还是没绷住，滚了下来。
“哭什么？”朱怡欣用指腹揩掉她的泪，动作温柔又珍重。
“今天该高兴。”
“我就是……太高兴了。”柏欣妤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闷闷的。
朱怡欣牵着她，走到房间另一边，那里立着一个巨大的投影幕布，她拿起遥控器，按了播放。
幕布亮了。
上面没有电影，只是一段段剪辑过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是年少的柏欣妤，在校园角落里，偷偷看朱怡欣的照片。
是在误会朱怡欣和别人谈恋爱后，买醉的样子。
是在她自己的办公室里，累到捏眉心的样子……
一帧一帧，全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被注视的瞬间。
“你以为，只有你在看着我？”朱怡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笑，也带着同样深藏的占有欲。
“我的‘蜂巢’，也记录了很多你自己都忘了的时候。”
柏欣妤猛地回头，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你……你从什么时候……”
“从我下定决心给你空间，又真的舍不得放开你的那一刻起。”朱怡欣的目光坦然。
“我们是一类人，阿妤。都想把对方牢牢抓在手里，锁在视线里。唯一的区别是，我比你藏得深。”
这句话，成了压垮柏欣妤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什么都顾不上了，转身扑进朱怡欣怀里，死死地抱着，恨不能把这些年的想念和不安都揉进骨头里。
“朱怡欣，你个坏蛋……”她骂人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却全是满足和依赖。
“嗯，我是坏蛋。”
朱怡欣回抱着她，摸着她的后脑勺，在她耳边应：“只对你一个人坏的坏蛋。”
两人抱了很久，直到柏欣妤的劲儿缓了下来。
朱怡欣拉她在餐桌前坐好，给她倒了酒。
“尝尝，我做的。”
柏欣妤看着一桌子自己爱吃的菜，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郑重地点头：“好吃，全世界最好吃。”
这顿饭，她们吃得很慢，也聊了很多。
从上学那会儿的破事，聊到以后要干嘛。
这个曾经只装得下单恋的房间，现在被爱和承诺塞满了。
晚餐结束，朱怡欣去收拾盘子，柏欣妤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上。
“姐姐……”她的嗓音又低又哑。
“嗯？”
“今晚，就在这儿，好不好？”柏欣妤的吻，一下一下落在朱怡欣的颈侧。
朱怡欣的身体先是一僵，又很快软了下来。
她转过身，捧着柏欣妤的脸，看向那双燃着火的眼睛，低低地笑了：“好。”
她吻了回去。
这面墙见证了十年的爱。
现在，在墙上无数个“她们”的注视下，如愿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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