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没有喊卡。监视器后，猫的树微微前倾身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旁边的副导演想要提醒，被他抬手制止。
龙套“让他们演。”
他低声说，声音里有种发现珍宝的颤抖。
片场安静得只剩下窗外遥远的蝉鸣，以及张桂源偶尔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顾眠的呼吸变得很轻。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但身体比大脑先一步行动——她的手重新拿起炭笔，目光在张桂源和画纸之间游移，然后开始画。
不是按照剧本里要求的“模糊身影”，而是极其细致的描摹。他额前垂落的一缕头发，他微微抿起的嘴唇线条，他握着书页的、骨节分明的手指。
她画得入神，完全忘记了镜头，忘记了这是表演。
而张桂源，自始至终没有抬头，仿佛真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在某个顾眠低头专注画画的瞬间，他的目光从书页上抬起，极其短暂地、温柔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被摄像机精准捕捉。
时间缓缓流淌，五分钟，十分钟。
龙套“Cut！”
导演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顾眠如梦初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慌忙放下炭笔，想要道歉：
顾眠“对不起猫导，刚才我……”
龙套“没关系！”
导演快步走过来，脸上是创作人特有的狂热光彩，
龙套“刚才那段，全部保留！太真实了，那种暗恋的凝视感……顾眠，你刚才看他的眼神，完美！”
然后他转向张桂源，表情复杂：
龙套“桂源，剧本里没写你进来。”
张桂源合上书，取下耳机，平静地回答：
张桂源“我觉得，苏念第一次画林辰的时候，如果林辰真的在场，她的反应会更有层次。那种‘偷窥被凝视对象’的紧张和窃喜，会比单纯想象更动人。”
理由专业而充分。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看到顾眠穿着校服坐在那里，午后阳光洒在她身上时，那个画面和他记忆深处某个场景几乎完全重合——不是在系统世界里，而是在更早之前，在连系统都尚未介入的、某个模糊的青春片段里。
他必须走过去，坐在那个位置上。
仿佛那是他的专属座位，已经等了他很久。
导演沉吟片刻，用力拍了拍张桂源的肩膀：
龙套“直觉很准！但下次临场发挥前，至少给我个眼神暗示。”
张桂源“好的导演。”
接下来的拍摄出奇顺利。或许是那段意外的“共处”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陌生感，顾眠在面对张桂源时，那种少女的羞涩和紧张变得极其自然。而张桂源看她的眼神，也总带着一种剧本要求之外的、深沉的温柔。
经纪人看着张桂源休息时在自己身边手舞足蹈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又幸福了，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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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这个张桂源已经开始他的反攻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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