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奇函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靠在文化馆放映室的椅子上。头疼得厉害,身旁是仍在昏迷的张桂源与聂玮辰。
左奇函“嘶……”
他揉了揉太阳穴,发现身上那些与鬼怪搏斗造成的伤口全都消失了。唯一能证明一切真实发生过的,只有从阁楼跌落时留下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
顾眠……她真的离开了吗?
他拿出手机,点开社交平台,发现好友列表里根本没有这个人。又翻遍相册和通讯录,依然找不到任何她存在过的痕迹。
张桂源“顾眠她……”
张桂源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看着左奇函摆弄手机的样子,想起顾眠临走时说过的话。
左奇函“等你们都清醒了,我再告诉你们吧。”
左奇函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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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来龙去脉全部理清后,张函瑞抿紧嘴唇先行离开。他现在的状态,已经不足以维持稳定的人形了。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顾眠就像从未在这个世界出现过。
聂玮辰有了新的同桌,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总是叽叽喳喳地围着他问问题,找他聊天。
可她不是顾眠。
再也没有人会在乎我的身体了。聂玮辰望着窗外想。
张桂源身边的座位空了下来,张函瑞办理了退学。校开放日时,平台推送的公众号文章里,运动会的节目单上再也找不到他们的《囍》。
那场惊艳了所有人的双人舞,就这样从所有人的记忆中被抹去了。
哪怕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也好。张桂源摩挲着那串已经失去温度的,还没还给张函瑞的手串想。
左奇函办理了休学,直接在暗脉落了脚。他的同桌,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在自己那片领地上种了一片橘子树,在长势最好的那棵树下,他为王橹杰立了一座衣冠冢。偶尔会来这里坐坐,有时和墓碑说说话,有时就只是在橘子树下发呆。
左奇函“我又梦到你和她在班里和聂玮辰拌嘴的样子了。”
他对着墓碑轻声说,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碑石,
左奇函“说到头来,顾眠比你还绝情。”
一只三花猫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喵喵叫着坐在他身边,用尾巴轻轻扫过他的裤腿。
左奇函轻笑一声,伸手想要抚摸它的头,却被猫一爪子挠出了血痕。
左奇函“凶什么……”
他无奈地收回手,
左奇函“不摸了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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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冬天,张奕然考上了南方的一所大学。春节返乡时,他特地来找左奇函叙旧。
走在去往母校的路上,他突然看见一只小猫蜷缩在某栋单元门的门口躲雪。不知为何,这个地方让他感到莫名的熟悉,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继续往前走,一家咖啡馆在雪夜中亮着温暖的灯光。店里空无一人,客流量少得可怜。
站在玻璃窗外,张奕然感到心头一阵莫名的绞痛。直到一滴泪水砸在手背上,他才发现自己哭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他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却找不到原因。
就当是,故地重游的乡愁吧。他这样告诉自己,转身融入了纷飞的大雪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