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源似乎很惊讶于顾眠的邀请，眸光微动，唇角勾起清浅的弧度：
张桂源“好啊，是不过我请你。”
去往超市的路上，少年安静得反常。阳光透过香樟树枝在他肩头投下稀疏的光影，那双总是带着算计的眼眸此刻低垂着，像是藏着说不清的心事。
顾眠故意放慢脚步，让两人的影子在石板路上重叠：
顾眠“张桂源，艺术节那天，他们说你哭了。”
顾眠“舞台上的灯光太闪了，我没看到。”
张桂源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住。那场《囍》的尾声，当他跪坐在空荡的舞台上，看着象征婚约的银铃从指间滚落时，确实有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滑过脸颊。
张桂源“嗯，当时需要沉浸角色，”
他用恰到好处的羞赧掩饰翻涌的情绪，
张桂源“剧情需要嘛。”
可他自己再清楚不过——那滴泪里藏着多少说不出口的执念。从强势的占有到笨拙的疗伤，从失控的吻到如今小心翼翼的克制，他像个在迷宫里打转的困兽，每次靠近都会伤到她，每次远离又痛彻心扉。
那场戏让他做了场不敢醒的梦。红衣嫁娘，素衣送葬，至少在某个平行时空里，他们曾名正言顺地拜过天地。
顾眠，我们会不会在另一个世界，真的成过婚呢？
这句话在舌尖滚了又滚，最终混着苦涩咽回心底。他想起那夜雪地里，自己亲手将她推向张奕然时，心脏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
比起困住你，我更想看你展翅高飞。
两人各怀心事地走进超市，在转过货架的瞬间，顾眠突然转身撞进他怀里。少女满不在乎地揉了揉鼻尖，仰起脸直视他躲闪的目光：
顾眠“张桂源，我想，你不需要小心翼翼了。”
顾眠“无论是那个在天台的你，还是现在连走路都要保持距离的你——”
顾眠“我都见过最真实的样子了。”
张桂源怔在原地，货架顶端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折射出细碎的光。他看见少女踮起脚尖，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畔：
顾眠“做你自己就好。”
顾眠“反正……”
她狡黠地眨眨眼，从货架上取下一包水果糖，
顾眠“这样的你，我也很喜欢。”
少年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最终缓缓抬起，轻轻落在她发顶。这个动作不带任何占有欲，像是一场迟来的和解。
张桂源“好。”
他拆开糖纸，将橙色的糖果递到她唇边，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温软的唇瓣，
张桂源“以后都做真实的张桂源。”
顾眠“那拉钩，”
顾眠伸出小拇指，在阳光下晃了晃，
顾眠“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张桂源低笑出声，伸手勾住她纤细的小指。指尖相触的瞬间，他顺势用温热的手掌将她的手完全包裹：
张桂源“拉钩。”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像在确认这份失而复得的亲近。
顾忍突然笑出声来，任由自己的手指在他掌心蜷缩。笑着笑着，她微微偏过头去，在张桂源看不见的角度，一滴泪无声滑过脸颊。
我好像……不能陪你们走完这段路了。
杨博文“……恭喜宿主攻略任务进度加载：70%。张桂源好感度已满。”
杨博文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温柔，
杨博文“小眠，不哭。”
张桂源敏锐地察觉到掌心的湿润，低头看去时，顾眠已经飞快地用袖子擦掉泪痕，仰起脸露出灿烂的笑容：
顾眠“走啦，再不去结账要迟到啦！”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往收银台跑去。
少年任由她牵着，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阳光透过超市的玻璃窗，将她的发梢染成蜜糖色。
他不知道这个笑容背后藏着怎样的决绝，只是在这一刻，真实地握紧了掌心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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