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跨越千里的奔赴

化妆间的镜子映出姚冠宇眼底的红血丝，助理把保温杯递过来："冠宇哥，还有半小时开场，先喝点蜂蜜水？"他接过杯子时指尖微颤，目光落在手机屏保上——那是张被他偷偷存下的照片，十七岁的刘婷婷站在响水的油菜花田里，发尾还沾着金色的花粉。

2023年的深秋，合肥大剧院后台比想象中冷。姚冠宇整理着西装领口，忽然听见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转头就撞进一双熟悉的杏眼。刘婷婷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手里紧紧攥着张皱巴巴的高铁票，鼻尖冻得通红："我...我来听你话剧了。"

他喉头动了动，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刚考上电影学院的他在电话里说"以后可能没时间回合肥"，电话那头的小姑娘沉默半晌，轻声说"我可以去看你"。那时他只当是少女随口的承诺，却不知这个江苏盐城响水的姑娘，真的会在每个他有演出的城市，提前攒够三个月的零花钱买最便宜的票。

"票呢？"他接过她冻得僵硬的手揣进自己口袋，指尖触到她掌心磨出的茧子——是在奶茶店兼职洗杯子磨的。刘婷婷慌忙从口袋掏票，却带出来张折叠的便利贴，上面是她娟秀的字迹："姚冠宇，1996年生，安徽合肥人，喜欢喝不加糖的豆浆，演哭戏前会偷偷掐自己大腿..."

"你..."

"我怕记不住。"她低下头，耳尖泛着粉，"你说过演员的生活很复杂，我怕跟不上你的节奏，就...就把你的事都记下来了。"

大幕拉开的前五分钟，姚冠宇在侧台看着她坐在观众席第一排。聚光灯扫过她时，她像只受惊的小鹿攥紧衣角，却在他说出台词的瞬间，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

谢幕时他忽然改了台词，对着台下说："有些观众从很远的地方来，其实我想说，你不用跑那么快，我可以等你长大，等你慢慢走向我。"

刘婷婷猛地抬头，看见他眼里映着自己的影子。散场后她在后台等他，手里捧着个保温桶："我妈腌的萝卜干，你小时候爱吃的那种。"姚冠宇接过桶时，发现她手腕上还戴着那串他送的廉价手链，珠子掉了两颗，她用红绳小心地补好了。

"婷婷，"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声音低得像叹息，"别再攒钱跑这么远了。"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单膝跪地时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闷响，"刘婷婷，从合肥到响水的距离是427公里，但从到2007，是我等你的十一年。现在，你愿意让这两个数字，都变成我们往后的日子吗？"

她捂住嘴，眼泪砸在他手背。远处传来工作人员的催促声，姚冠宇仰头看她，眼里是三十七年来最坚定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