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如纱幔般缠裹着古堡,冰冷的王座上,坐一名面容苍老的男子,他身着玄色汉服,下巴还长着胡须,长度和喉咙一样,墨发间斜斜探出一对龙角,冷玉似的光泽隐在暗影里。
他身侧立着两个年轻人:左首男子双眼蒙着浸了霜色的白布,发顶悬着一圈银环灵器——那是替他视物的“百环”,环身流转的微光,正替他捕捉着殿内每一缕气息;右首女子一袭朱红长裙曳地,眉峰微敛,既像寒玉般清冷,又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殿内只有他们三人,殿外却早已是密不透风的阵仗:成排士兵如铁铸的林,每人身后悬着黑龙纹圆形阵盘,暗芒吞吐间,冷厉的气场压得空气都发沉。
更外层,翼展遮天的魔兽正绕着古堡盘旋,尖啸刺破黑雾;最外围的云层里,上百条600米长黑龙翻涌游走,龙息裹挟着紫电噼啪炸响——那电流坠地时的灭世气息,仿佛只需一道劈落,便能震塌千座山峦。
视线折回殿内时,那红衣女子忽然动了——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令她愉悦的讯息,她凝着寒霜的眉目间,竟漾开一点极淡的笑意。红唇轻启,声音像冰棱相击般清泠:“他拿到了三根灵线。”
“哦?顺利不?”王座上的男子眉梢微扬,语声里裹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苍哑的声线却藏着压人的气场,像随口打趣,又像在等一个笃定的答案。
红衣女子抬掌一扬,一面裹着绯色光晕的铜镜凭空浮现。她左手指尖凝起灵气流注镜身,铜镜骤然迸出刺目红光,随即便“砰”地碎裂——纷飞的镜片落至三人面前,竟在半空融作一道圆形光阵。
阵中光影流转,显露出画面:一名黑衣男子正仓皇后撤,身后紧追着位身着蓝紫长裙的女子,两人甫一照面便交上了手。可没拆几招,黑衣人便落了下风,转身便逃,却甩不掉那女子如影随形的追袭,身影在光阵里越逃越狼狈。
“看来是不太顺利啊。”王座上的男子语气里裹着漫不经心的打趣。
一旁蒙眼的年轻男子指尖微动,发顶的百环轻颤着漾开细碎灵光,语气里满是嫌恶:“真是个废物——那女子修为比他低了两星,竟也能把他追得像丧家之犬。”
“你这脑子也真是有问题——也不看看那女子是哪处的人。”红衣女子斜睇他一眼,唇畔的笑里裹着几分嘲弄,语气却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怼意。
“够了,都闭嘴。”王座上的男子声线骤然沉下来,带着压人的冷意,“再吵,你们两个就滚出去——把科圆柱身边剩下的九百九十七根灵线偷回来,再回来复命。”
“别别别!我们这就闭嘴!”两人听见这话,瞬间变了脸色,连声音都发紧——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接那活儿,真要去了,一百条命都不够填的。
“你们带两头魔玄龙,去那两人所在之处。不必怕梦尊主现身——有我在,他没那个胆子杀你们。”王座上的男子语气沉定,话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大人。”两人应声的话音刚落,身影便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从原地掠得干干净净,连点灵力波动都没留下。
镜头来到黑衣男子和蓝紫色裙子女子这边,两人还在一追一逃着。
“把那三根灵线交出来——不然我就死盯着追你,你就别想回去!”蝶盛鲜攥着劲,在黑衣男子身后吼地嗓子发紧。
“哼”黑衣男子只是冷哼一声,逃窜的身影没半点停,反倒越飞越快。但蝶盛鲜也不是吃素的,只要黑衣男子一提速,她便跟着压块身影,速度都比他还快——就算黑衣男子灵气再足,也别想从她眼皮子底下逃开。
过了半小时,蝶盛鲜察觉到黑衣男子已累得够呛,但灵气还没完,这便是灵线的缘故。
忽然蝶盛鲜身后翅膀猛地一滞——她钉在半空,旋即朝地面俯冲而去,眼看要擦着地面时,身形陡然折回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V字弧线。这一折转,速度骤然飙涨十倍——这是她的底牌:借极限转折的力道,催出倍数飞行速度。
她骤然飞闪到黑衣男子跟前,右手灵气猛地一凝,攥拳直砸他脑门。
黑衣男子压根没回过神,就吃了这记狠拳,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被打飞出去。蝶盛鲜半步没停,追上去又是一拳捣在他肚子上——黑衣男子闷哼都没来得及出,便直挺挺砸向地面,“轰”地砸出个深深的人形坑。
蝶盛鲜从空中落下,把他从坑里拽了出来,一脚踩他肚子上。“交出来,不然再赏你几拳”她嘴角勾着笑,语气里裹着冷厉的狠劲。
“不……不给,就算打死我,也都不给”黑衣男子恶狠狠等着他,他身子早瘫得动弹不得,嘴却比石头还硬。
“呵,不给是吧?”蝶盛鲜勾唇漾开抹雅魅的笑,掌心灵气骤然翻涌——那团紫色灵光旋即褪成莹白,直直没入黑衣男子体内。
不过片刻,男子身上猛地亮起刺目的白光,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三根巴掌大的白线“嗖”地从他身上飞出来,稳稳落进蝶盛鲜掌心——这正是缩小版的灵线。
“哈哈哈,我有的是法子治你。”她把灵线一收,语气里满是得意。
“我们也有法子治你”
一男一女的声音从天边碾过来,天色猛地沉下去,乌云裹着暗意压得极低。两条黑龙破云而出,龙首之上各立着一人,周身黑雾翻涌,狂风跟着卷起来——呼啦啦扯得树木连根拔起,飞沙走石里,那股凶戾的气直直逼向蝶盛鲜。
与此同时,梦尊主这边,五人聚集在空间里每个人表情都僵着——静得厉害,半点盛响都没有。
忽然梦尊主腰间的灰色令牌骤然亮起白光——接着,其他人腰间的令牌也接连亮起,连成一片柔和却醒目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