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敷绮色,花粉沁心香”女子望着周遭纷飞的彩蝶,指尖轻抬,一只蝶便稳稳落于掌心。
寻常蝶翅不过单一素色,这只却晕着白、蓝、紫三叠华光——三色如流动的星河在翅间游走:前一秒莹白如霜雪覆羽,下一秒便浸作浅蓝似薄雾笼纱,再眨眼又晕成紫霞漫染翅尖,转瞬间三色又悄然交融,像被清泉水色晕开的颜料,层层叠叠地在翅上洇出柔润的光。
那绮丽的光景叫人眼睫不自觉微颤,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生怕惊扰了这抹灵动。
“唉,又到浇花的时辰了”女子拖长调子轻轻吐槽,指尖蔫蔫地碰了碰身旁的花茎,语气里藏着几分不情愿的倦怠。
那只白蓝紫三色蝶忽的振翅跃起,翅间流光在她眼前晃出细碎彩影,围着她盘旋打转,调笑的声音脆生生响起:“哎呀呀,咱们小花仙子怎么开始抱怨啦?照料这些娇艳的花儿,不是你当初自己定下的原则嘛?”
“蝶盛鲜你给我闭嘴!”女子柳眉一竖,杏眼瞪向彩蝶,语气里带着几分娇嗔的怒意,“要不是因为你,我犯得着天天管这十万里的花海?这满园子没完没了的活计,都快把我头搅昏了!”
“哎呀,咱俩可是穿一条花枝长大的好闺蜜,生这么大气干嘛呀~”白蓝紫蝶扑棱着流光溢彩的翅膀,往她鬓边凑了凑,声音软得像沾了花蜜,委屈巴巴地晃着翅尖,“我这可不是为你好嘛~”
“你……”女子被堵得一口气闷在胸口,脸颊微微鼓着,却还是咬着唇忍了下来,抬右手轻轻一扬——掌心忽的浮起一朵巴掌大的浅粉云团,指尖往云里一送,灵气流淌间,那团小云“嗡”地一声涨开,转瞬间便铺成了足球场般阔大的云毯,慢悠悠悬在花海之上,像一块柔软的粉绒幕布。
“雨落”她抬腕又落,声音不算响亮,却带着莫名的穿透力,震得十万顷花田的枝叶都轻轻颤了颤。
话音落时,那片浅粉云毯骤然沉了色,转作灰蒙的雨云,银蛇似的闪电在云隙里快速亮了亮,却没发出惊雷。
不过眨眼功夫,一朵云竟裂作上万团一模一样的雨雾,密密匝匝盖满了花海的天空;下一刻,细密的雨丝便“唰”地落了下来,裹着清甜的花香气,温柔地浸润着每一片花瓣,让花瓣都颤着晶莹的润光。
雨丝落在花瓣上的刹那,每一片瓣尖都晕开细碎的流光——红玫浸出绯色光缕,白栀裹着月白银辉,连浅黄的迎春都漫出暖融融的金芒,十万顷花海霎时化作一片流动的彩光海洋,波纹似的往远处层层漾开,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女子身侧的蝶群也沾了这灵雨的光,翅间浮起柔粉的光晕,连振翅时都抖落点点星屑。它们裹着粉光穿梭在彩流里,像把漫天碎星揉进了光海,让原本就绮丽的花海,又添了几分灵动的璀璨。
“哇——这天地也太好看了吧!”蝶盛鲜扑棱着沾了星屑的翅膀,轻轻落进女子的肩窝,翅尖的流光蹭得她颈侧微微发痒,语气里满是惊叹,“你看你总抱怨这任务麻烦,可每次浇完花都能撞见这么好的光景,多值呀哈哈!”
“嗯……是挺好看的。”女子嘴角没忍住翘了翘,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却故意板着脸用指尖轻弹了下蝶翅,“但你能不能先闭嘴?烦死了!”
“切——我哪有那么烦啊!”三色蝶气鼓鼓地抖了抖翅膀,翅尖的流光都晃得更急了些,却还是黏在她肩窝里没挪窝,像块舍不得离开的小绒团。
女子没再接蝶盛鲜的话,目光重新落回花海,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袖角,望着流光渐缓的瓣尖,轻声念道:“花承雨彩铺光海,蝶振星绡缀绮澜”
话音落时,她抬腕轻收,悬在半空的云团便如碎絮般收拢回掌心,细密的雨丝也倏地停了——流光从花瓣上慢慢褪尽,花海重归温柔的原色,蝶群却还恋着灵雨的余温,裹着浅粉光晕在花簇间穿梭:有的追着同伴振翅打转,有的落在花蕊间蹭着残留的雨珠,倒真像在寻着嬉闹的伴儿,一派生机盎然。
“花紫薇,你说我应该跟你走,还是一直留在这儿?”蝶盛鲜振了振翅,尾音都浸着蔫蔫的委屈,回头望她时,连翅尖那点粉光都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