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课的阳光总带着点昏昏欲睡的暖。林夏笔尖顿在笔记本上，视线不由自主飘向斜前方——陈野趴在桌上，侧脸埋在臂弯里，后颈的碎发被阳光镀成浅金，软乎乎地贴在衣领上，看着像团温顺的毛团。
她盯着那缕头发走神，连老师的声音都模糊了，直到一声炸雷似的“陈野！”劈下来。
“你自己上课睡觉就罢了！还带偏林夏？”物理老师的吼声震得讲台都颤，林夏猛地回神，脸颊“唰”地烧起来，赶紧低下头，指尖攥得课本发皱。
桌前的人动了动。陈野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额前头发压得有些乱，睫毛上还沾着困意，茫然地眨了眨眼，对着全班的目光“啊？”了一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啊什么啊！”老师更气了，手往门外一指，“给我站到外面去清醒清醒！”
陈野没反驳，慢吞吞地站起来，趿拉着鞋走到教室外，背靠着墙，身影被阳光拉得老长。林夏趴在桌上，听着门外隐约的动静，心里堵得慌——明明是自己走神，却连累他被罚站，指尖把橡皮戳得全是坑。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陈野晃悠着回座位，刚要坐下，旁边的林夏突然小声开口：“那个……”
他转头看她。女孩还低着头，耳朵尖红着，声音细若蚊蚋：“你需不需要个小老师？”
陈野挑眉，刚睡醒的慵懒还挂在脸上，带着点痞气：“为什么？”
林夏猛地抬头，眼睛亮闪闪的，一脸认真：“我觉得你成绩应该不怎么好。”
空气静了两秒。陈野脸上的表情僵住，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像是被这话噎得不轻。
“哈哈哈哈！”后桌突然爆发出狂笑，陆执拍着桌子直起不来，“陈野我服了！小老师？她居然问你要不要小老师！”
陈野猛地转头，眼神里写满“生无可恋”，抓起桌上的橡皮就朝陆执扔过去：“你他妈闭嘴！”
“哎嘿！”陆执灵活躲开，笑着扑过来，“怎么？被戳中痛处了？承认自己成绩差了？”
教室里顿时乱起来。两人一个追一个躲，书本掉了一地，陈野边打边骂，陆执边笑边躲，闹得鸡飞狗跳。林夏坐在旁边，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偷偷抿了抿唇——或许，先从物理公式开始教起，也不错？
陈野被那句“成绩不怎么好”戳得没了脾气，“咚”一声把脸埋进臂弯里，整个人趴在桌上，后背微微拱着，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连耳朵尖都透着点红。
林夏见状赶紧凑过去，指尖悬在他胳膊边，小声问：“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桌前的人闷闷摆了摆手，声音从臂弯里传出来，含糊又带着点委屈：“林夏，你好狠的心。”
旁边的林薇薇早看陆执不顺眼，这会儿皱着眉瞪他：“你不会说话就别说，瞎凑什么热闹。”
陆执被怼得一愣，举着的手僵在半空，一脸无辜：“哎不是，你们怎么都这样啊？我就是笑两声，他自己不经逗怪谁？”
林夏没理他们拌嘴，还在轻轻碰陈野的胳膊：“真生气啦？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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