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只有安全灯亮着,给一切蒙上血色滤镜。熙旺的蝴蝶刀在指间翻转,金属冷光划破黑暗像流星残影。你靠在门框上看他练习同一组动作,大概已经连续一个钟头没有停歇。
“再看就挖掉你的眼睛。”他没回头,刀尖却精准指向你所在方位。
你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近,故意让睡裙肩带滑落一边。熙旺的动作微不可察地滞了半秒,足以让刀锋偏离完美轨迹。
“教我。”你站到他对面,伸手去碰那把刀。
熙旺把蝴蝶刀甩成闭合状态扔给你,转而从靴筒抽出另一把弹簧刀。这把更凶险,足有二十厘米长的刃部带着放血槽。你学着他在指间转动刀柄,却差点削掉自己指尖。
“废物。”他冷笑,却突然贴近从背后握住你拿刀的手,“手指关节用力。”
他的胸膛贴着你后背,心跳透过单薄衣料传来。不像常人平稳的节奏,而是杀手特有的不规则律动,能随时爆发出致命速度的生理特征。
当你故意向后靠时,那心跳漏了一拍。
“专心。”熙旺的气息喷在你耳后,带着薄荷烟草的苦涩,“刀比人诚实。”
你们一起完成一组基本动作。他的手完全包裹住你的,掌心枪茧摩擦你细嫩皮肤。刀尖划破空气的嘶鸣声中,你闻到一丝血腥味,他的左手虎口有新伤,很可能已经练习整夜。
“为什么加练?”你在他教你反手刺时问。
熙旺松开你退后一步,表情重新封冻:“明天任务,你反应太慢。”
你突然用他教的动作突袭。
这本该是玩笑,但熙旺的防御本能快过思考,军刺瞬间抵住你喉间,刀尖陷入皮肤半毫米。血珠顺着你颈线滑下时,他瞳孔骤缩。
“操。”他罕见地爆粗口,撤刀的动作却轻柔至极,“你他妈找死?”
你抓住他手腕不让他退开,将那把还沾着你血的弹簧刀按在自己心口:
“如果有一天你必须杀我..”
“闭嘴。”熙旺突然将你按在墙上,力道大得你肩胛骨生疼。他的犬齿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你以为我会允许别人杀你吗?”
你们的呼吸在血腥味中交缠,他掐着你后颈的手同时传达着威胁与保护。当他低头时,你错觉他要咬断你喉咙,但那个近乎粗暴的吻落在你受伤的颈侧,舌尖卷走那颗血珠。
训练室的警报突然响起。熙旺像被烫到般松开你,转身时黑色背心肩部掀起一角,你第一次看到他右肩完整的纹身:你的名字和生日日期,隐藏在错综的伤疤之间。
“谁干的?”你扯住他背心下摆。
熙旺钳住你手腕:“傅隆生。十岁生日礼物。”他冷笑一声,“我十七岁自己改了图案。”
你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从不脱上衣训练,为什么即使在最炎热的任务中也穿着高领。
那些伤疤组成的字母是耻辱标记,而他选择将其覆盖成你的名字。
将最痛的记忆与你绑定。
回到卧室后你做了噩梦。雷雨交加中你回到六岁,躲在老宅衣柜里听着外面枪声。但这次推开柜门的是年轻的熙旺,他满手鲜血却对你伸出手:“跟我走。”
惊醒时窗外确实在下暴雨。你像小时候一样光脚溜向熙旺的房间,多年来这是你们心照不宣的秘密。他的门永远不上锁,床头永远放着止血粉和绷带,尽管他声称杀手不需要睡眠。
推开门时异样的金属声让你僵住。
月光下,熙旺正将一叠文件塞进碎纸机,手边放着染血的匕首。他看见你时明显一怔,随即迅速关闭机器。
“回去睡觉。”他挡在碎纸机前,但你已瞥见文件上的F监控报告字样。
雨声填补了沉默。你走向他,睡裙扫过地板上未干的血迹,不是他的,颜色太深。熙旺站着不动,任你伸手解开他袖口的纽扣。
小臂上新鲜的刀伤还在渗血,伤口形状是他自己的蝴蝶刀所致。
“任务提前了?”你轻声问。
熙旺用没受伤的手抚上你脸颊,血腥味随之而来:“只是清理了几个垃圾。”他拇指擦过你下唇,“睡吧,我守着。”
你没追问那些文件,也没提肩上的纹身。
当他掀开被子一角时,你像以前那个做噩梦的小女孩一样蜷进去。熙旺靠在床头,伤手轻拍你后背的节奏是他独有的催眠曲。
三长两短,摩尔斯电码的安全。
半梦半醒间,你感觉他在你发间落下一个轻如鸿毛的吻,以及几乎听不见的低语:
“我的命早就是你的了。”
次日清晨,你在自己窗台发现一枚弹壳。底部刻着反向膛线痕迹。是小辛的专属签名,而弹壳温度说明有人整夜握它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