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门口，阳光刺眼。
陈晚穿着米白色连衣裙，手捧一束向日葵，笑得像个傻子。
周叙穿着浅灰西装，领带歪了，手忙脚乱地整理。
“别动。”她踮脚帮他系好，“今天可是大事。”
“领个证而已。”他笑，“又不是第一次见你爸妈。”
“可这是法律认证。”她认真，“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合法财产。”
他低头吻她额头：“早就是了。”
两人并肩走进大厅。
填表、拍照、按手印。
十分钟后，红本到手。
陈晚翻开，看着上面“配偶”二字，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走，去吃饭！”她挽着他胳膊，“庆祝我们正式成为‘已婚未办酒’人士。”
周叙笑着点头。
刚出民政局，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
他接起，脸色骤变。
“什么？你现在在哪？……好，我马上来。”
挂掉电话，他眉头紧锁。
“怎么了？”陈晚问。
“林苒……她在我家楼下。”
“你家？”陈晚一愣，“你们不是早就断了吗？”
“她说……她有急事找我。”周叙语气犹豫，“我得去看看。”
陈晚沉默两秒：“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先去订餐厅，我很快回来。”
“我说了，我跟你一起去。”她语气坚定，“现在是我们的大日子，我不允许任何人打断。”
周叙看着她，终于点头。
车停在小区楼下。
林苒站在单元门口，怀里抱着一个 toddler，约莫两岁，穿粉色小裙子，正啃着饼干。
她看见周叙，眼眶瞬间红了。
“叙哥……我走投无路了，只能找你。”
陈晚脚步一顿。
周叙也僵在原地。
“这是……？”他声音发紧。
“你女儿。”林苒把孩子往前一送，“她叫周小满，是你亲生的。”
空气凝固。
陈晚感觉耳朵嗡的一声，像被人猛砸一锤。
“你说什么？”她看向周叙，“你解释。”
周叙脸色惨白：“不可能！我们……我们从没……”
“大三暑假。”林苒流泪，“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宿舍，我们……发生了。我没告诉你，因为第二天我就被家里强行送出国。我怀孕了，一个人在国外生下她，没敢联系你。”
她抱起孩子，撩起袖子：“你看她手腕上的胎记，和你一模一样。”
陈晚低头。
孩子右手腕内侧，有一块淡红色月牙形印记。
和周叙的，分毫不差。
她脑子一片空白。
周叙伸手想碰孩子，小满吓得直往林苒怀里钻。
“别怕。”林苒轻拍她背，“这是爸爸，以后他会照顾我们。”
陈晚忽然笑了。
笑得凄凉。
“所以，你今天来，是来认亲的？还是来抢人的？”
“我只是希望孩子有个完整的家。”林苒哽咽，“她从小没有爸爸，我一个人太难了。叙哥，你忍心看她叫别的男人‘爸爸’吗？”
周叙痛苦地闭眼。
“晚晚，我……我不知道这事。”
“你当然不知道。”陈晚冷冷道，“有人瞒了三年，现在突然出现，带着‘证据’，逼你认账。”
她蹲下身，平视小女孩：“小满，你几岁了？”
“两岁半。”小丫头奶声奶气。
“那你最喜欢吃什么？”
“草莓蛋糕！还有爸爸讲的恐龙故事！”
陈晚心头一震。
周叙最爱讲恐龙故事，每次哄她睡觉都讲。
她站起身，直视林苒：“你说这孩子是他的？有亲子鉴定吗？”
林苒一滞：“还没做……但我不会骗人。”
“那现在就去。”陈晚掏出手机，“我刚领的结婚证还热乎着，不想稀里糊涂多出个‘继女’。”
周叙震惊：“晚晚，你……”
“走。”她转身，“要么现在证明，要么滚出我们的生活。”
三人在医院等了三小时。
抽血、采样、加急出结果。
护士递来报告时，陈晚手心全是汗。
她抢过一看——
【排除生物学父子关系】
她猛地抬头看向周叙。
他愣住，随即狂喜：“不是我的？！”
陈晚却没笑。
她盯着林苒：“解释。”
林苒脸色惨白，抱着孩子后退一步：“不可能……她明明……”
“你改了出生证明。”陈晚冷笑，“小满的出生日期是2021年9月12日，对吧？可周叙那年暑假，全程在校外做田野调查，有二十多位师生作证。他根本没回过学校。”
林苒嘴唇发抖。
“更巧的是，”陈晚继续，“你所谓的‘胎记’，我刚才仔细看了，是贴纸。一撕就掉。”
她上前一步，轻轻揭下孩子手腕上的“胎记”——
露出底下光滑的皮肤。
小满哇地哭出来。
林苒崩溃：“我只是……想让他回来……我爱了他十年，凭什么你一出现就抢走一切？！”
“你没有抢，是你自己出局。”陈晚平静道，“爱情不是抢夺，是选择。他选了我，你就该放手。”
她牵起周叙的手：“我们走。”
身后，林苒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车里，周叙久久不语。
“你不恨我吗？”他终于开口，“她说是我的孩子……”
“我信你。”陈晚靠在他肩上，“但我也信证据。更重要的是，我信我们的‘百分百’。”
他侧头看她，眼眶红了。
“等疫情过去，我们办婚礼吧。”她说。
“好。”他握紧她的手，“这次，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周叙的妻子，是陈晚。”
手机突然响。
是林苒。
陈晚接过，按下免提。
“陈晚……对不起。”林苒声音虚弱，“小满不是周叙的孩子，是我前男友的。他抛弃了我们，我……我太想留住叙哥了……”
“我知道。”陈晚说，“但欺骗，永远换不来爱。”
电话挂断。
车窗外，夕阳熔金。
周叙忽然说：“其实，我有个秘密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
“大三那年，林苒出国前，我确实答应和她在一起。可第二天，我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她根本不爱你，她只是想拿绿卡。’”
“我没信。可后来，我查到她确实申请了留学移民项目。我取消了约定。”
“发短信的人……是你？”
陈晚摇头：“不是我。但我猜是谁。”
她点开手机相册，翻出一张旧照片。
大三班群合影。
角落里，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正盯着周叙的背影，眼神幽深。
“李婉。”周叙喃喃，“她暗恋我两年……”
“她救了你。”陈暗说，“也救了我们。”
车驶入晚霞深处。
而此刻，林苒抱着孩子，站在民政局门口。
她看着那对新人走进去的照片，终于明白——
有些人，注定是过客。
而“现任百分百”，从不需要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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