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在耳边嗡嗡作响，宋文熙缓缓睁开眼，意识还带着镇定剂残留的模糊。他想抬手揉眼睛，却发现右手被固定在扶手上。脖颈处传来细小的刺痛感，他低头一看，那里有个新鲜的针孔。
"醒得比预期早。"刘钦州的声音从斜对面传来。他坐在机舱角落，膝盖上摊着战术平板，手指快速滑动屏幕。灰色作战服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下方那枚芯片痕迹。
宋文熙用力扯动手腕上的束缚带："又来这套？"
"你神经过载了。"刘钦州没抬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天气，"注射安定剂是为保命。"
"所以每次我清醒的时候，你们就给我打针？"宋文熙声音发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药物作用，"上次是在天文台，再上一次是排水管道……"
"够了。"刘钦州终于抬头，目光冷冽，"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驾驶舱突然传来剧烈震动，机身猛地倾斜。陈默从前方探出身子，脸色凝重："东南方向有三架无人机逼近。"
"预计接触时间？"刘钦州立刻站起身，战术靴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沉闷声响。
"八分钟。"
宋文熙看着两人一问一答，仿佛自己只是个无关的旁观者。他扯开衬衫领口，锁骨下的芯片微微发烫。那些记忆片段又开始翻涌：高中毕业典礼后的雨夜、深夜补习时递来的温水、毕业照上并肩而立的身影……
"你给我说清楚。"他猛地扯断束缚带，抓起桌上的战术匕首指向刘钦州，"你说的记忆干预，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钦州看着他颤抖的手，眼神闪过一丝痛惜："他们抹除了关键记忆，但我保留了触发机制。"
"所以那些事……"宋文熙声音哽咽，"雨天你送伞给我、考试后陪我复习、毕业那天说永远是朋友……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刘钦州向前一步，却在看见宋文熙下意识后退时停住，"只是被加工过。"
空气突然凝固。陈默从座位上站起，走向驾驶舱："坐标已锁定，预计八分钟后遭遇拦截。"
刘钦州迅速将一个加密U盘塞进宋文熙手中："这里面是你需要的答案，但现在——"
枪械上膛声打断了他的话。宋文熙猛然转头，看见陈默正举枪对准驾驶席。
"抱歉钦州先生。"陈默嘴角扬起冷笑，"龙影需要完整的实验体。"
宋文熙瞬间举起配枪瞄准陈默，肩膀伤口渗出鲜血："你们早就串通？"
"你甚至不打算否认？"陈默讥讽地看向刘钦州，"那个雨夜也是你通知高层吧？"
"什么雨夜？"宋文熙枪口在两人之间游移。
陈默从口袋里掏出平板扔过去："三年前阻止你逃离A市的人，是他。"
屏幕上显示着行动记录。宋文熙瞳孔收缩，记忆中那个雨夜逐渐清晰——他本该逃走的，却被提前埋伏的人截住。当时他以为是偶然，现在才明白……
"为什么？"他声音嘶哑，"你说过那次是真的……"
刘钦州终于开口："如果当时放你走，现在你就不会活着听我解释。"
"所以这些年你是在赎罪？"宋文熙发出痛苦的笑声，"还是在二次驯养？"
爆炸声突然从机身左侧传来，整架直升机剧烈震颤。警报声尖锐刺耳，浓烟从驾驶舱涌入。陈默被气浪掀翻，手中的枪滑向舱门。
宋文熙本能地冲过去抢夺武器，却见刘钦州扑向自己而非武器。强烈的撞击中，他感觉后背撞上舱壁，刘钦州的身体挡在他前面。
"往东五公里有接应点。"浓烟中传来刘钦州沙哑的低语。宋文熙踉跄起身，最后看见的是刘钦州染血的手指在空中划出的求生手势。
陈默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芯片里有他真正需要的东西。"
宋文熙抓起芯片包转身冲出舱门。直升机残骸在身后爆炸，火光映红半边天空。
他在密林间狂奔，芯片贴身藏着。每一步都混着疼痛与混乱。躲进树洞时，他无意触碰芯片，刘钦州的声音突然响起：
"如果你听到这段话……"
背景音却是清晰的枪击声和陈默的怒吼。宋文熙捂住芯片，泪水模糊视线。远处传来犬吠与脚步声。
他抹干眼泪站起身，朝着与接应点相反的方向奔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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