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训的哨声还没响，王楚钦就攥着护膝站在球台边，蓝色的护膝被他反复捏得有些发皱。看见苏念背着球拍走进来，他下意识把护膝往身后藏了藏，直到苏念走到对面球台热身，才轻咳一声扔过去：“昨天看你膝盖破了，这个……队医那多拿的，没用过。”
苏念接住护膝，指尖触到布料上残留的体温，抬头时正好撞见王楚钦别开的侧脸，耳尖还带着点红。她没戳破，只是把护膝往膝盖上缠，动作生涩，缠了两次都松垮垮往下掉。
王楚钦看不下去，放下球拍走过来，半蹲在她面前：“手笨死了。”他没抬头，手指熟练地调整护膝位置，指尖偶尔碰到她膝盖上没完全愈合的伤口，苏念下意识缩了缩腿，他动作立刻轻了些，“忍着点，缠紧才管用。”
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发顶，苏念能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的浅影，突然想起昨天比赛后他递创可贴时的样子，小声说：“谢了，护膝和创可贴，我都记着。”
“记着就行，”王楚钦站起身，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天练反手变直线，昨天赢陈瑶那招虽然管用，但失误还太多，练五十组多球。”话落就转身拿起球拍，没看见苏念低头时，嘴角悄悄扬了起来。
练到中途，苏念的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没吭声，只是悄悄揉了揉，却被王楚钦一眼看穿。他直接停了球，走过来抓起她的手腕，指尖轻轻按在疼痛的位置：“是不是昨天拧拉太用力了？跟你说过别硬甩手腕，不听。”语气带着点凶，手上的力道却很轻。
“就一点点疼，不影响训练。”苏念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攥得更紧。
王楚钦没跟她争，直接拉着她往队医室走：“队医不在也得先冷敷，要是伤了腕筋，接下来的集训你都别想上。”路上遇到队友起哄“钦哥护着小师妹呢”，他没反驳，只是把苏念往身后挡了挡，耳根却红得更厉害。
冷敷时，苏念看着王楚钦蹲在旁边帮她调冰袋温度，突然说：“上次你给我的纸条，我还留着，按你说的练手腕发力，真的管用。”
王楚钦动作顿了顿，声音低了些：“管用就好，别总丢三落四的，下次再忘动作，我可不给你写纸条。”
傍晚收拾器材，苏念在王楚钦的球拍包里塞了瓶冰镇汽水，还附了张纸条：“护膝很舒服，汽水还你，下次别再‘多拿’队医的东西啦。”王楚钦发现汽水时，队友正好凑过来：“哟，谁给的汽水？还是你爱喝的橘子味。”他把汽水揣进兜里，没说话，只是翻开训练笔记，在“苏念”两个字旁边，又画了个小小的护膝图案。
第四章 集训名单与双打搭档
入夏后的训练馆更显闷热，苏念刚结束一组正手弧圈训练，擦汗时就听见队友喊“集训名单贴出来了”。她攥着球拍往公告栏跑，挤在人群后踮着脚扫，直到在女队名单末尾看见“苏念”两个字，心脏突然跳快了半拍。
“找什么呢？这么着急。”王楚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手里拎着两瓶冰饮，瓶身凝着水珠，“看你名字在最后，没看错吧？”
苏念抬头，正好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刚要说话，就看见他手指点了点男队名单里自己的名字：“巧了，跟你一组集训。”他把其中一瓶荔枝味的冰饮递过来，“教练刚才说，这次集训要挑两对混双，咱们俩配。”
“混双？”苏念愣住，指尖捏着冰饮瓶，“我从来没练过，跑位肯定跟不上你。”
“跟不上就练。”王楚钦弹了下她的球拍胶皮，“你正手弧圈旋转够强，跟我反手快撕能搭。从明天开始，早训提前半小时来，先练基本站位。”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标志桶，在球台两侧摆好，“比如我打正手位进攻时，你得立刻补反手大角，别等球飞过来再动——现在试试，我发球，你接完往反手位撤。”
苏念点点头，握紧球拍站好。王楚钦发球的力道很轻，球落在她正手位，她接完球刚想往反手位挪，脚步却慢了半拍，球擦着球台边缘落地。
“太慢了。”王楚钦皱眉，却没停下发球，“混双讲究‘补位不抢位’，你得预判我下一步的球路，不是等我打完再动。再来——这次我发反手急长球，你接完直接往中路靠。”
接下来的半小时，两人没停过。苏念跑得满头大汗，偶尔没接住球，刚想捡，王楚钦就已经把球递到她面前：“刚才撤步时重心太靠后，下次往前倾一点。”他语气依旧直接，却会在她调整姿势时，站在旁边轻声提醒“膝盖别绷太直”。
傍晚收拾器材时，苏念发现自己的球拍包里多了张画着跑位路线的纸，上面用红笔标着“接发球后优先补中路”“对方打王楚钦正手时，立刻封反手”，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球拍。她回头看，王楚钦正背着包往外走，夕阳落在他蓝色训练服上，连耳尖的红都被染得柔和。
苏念把纸条折好塞进兜里，拎起包追上去：“王楚钦，明天早训我带早饭，你要肉包还是菜包？”
前面的人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声音却轻了些：“肉包，再加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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