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班主任突然宣布：
“学校决定，由全班同学投票，决定程野和沈知意是否‘存在恋爱关系’。”
全班死寂。
有人低头翻书，有人假装咳嗽，更多人偷偷看向后排。
程野坐在角落，笔尖停在纸上。
沈知意在另一间教室，还不知道这个决定。
班主任继续说：“每人一张匿名票，投‘是’或‘否’。超过三分之二支持‘是’，则认定两人违规，取消程野保送资格，并对沈知意记大过。”
“如果投‘否’呢？”有人问。
“那学校将不再追究。”
话音刚落，教室后排传来一声冷笑。
是陈骁。
他撕掉选票，扔在地上：“这不就是逼我们当帮凶吗？”
班主任脸色一沉：“陈骁，你这是对抗学校决定。”
“我对抗的是荒唐！”他站起来，“凭什么用投票决定别人的感情？你们是不是下一步还要搞‘公开忏悔’？”
没人接话。
气氛僵到极点。
直到班长小声说：“可……这是校领导的意思。”
“那我就问一句，”陈骁盯着班主任，“如果今天是你女儿被投票，你还能说出这句话吗？”
教室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班主任张了张嘴，最终低头走了出去。
投票，暂时搁置。
可程野知道，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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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他收到一条新消息：
**“投票不会取消，只是换种方式。”**
附带一张截图——
是班级群的聊天记录。
有人发了一条匿名问卷：
**“你认为程野和沈知意是否在谈恋爱？是/否”**
下面已有八十多人填写。
支持“是”的，占72%。
而这个问卷，是用班长的账号发的。
程野盯着屏幕，忽然想起上周的物理课。
那天，他发现实验数据被人篡改。
而唯一进过实验室的，是班长。
他当时没声张，只默默备份了原始数据。
现在，他打开电脑，调出那段记录。
视频显示：
晚上七点二十三分，班长溜进实验室，用U盘拷走了什么。
紧接着，她打开程野的作业本，抄写了一道题的答案。
程野冷笑。
原来，她早就开始布局。
而投票，只是她操控舆论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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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是在医务室知道这件事的。
她最近头晕得厉害，去量血压，才发现自己贫血严重。
校医皱眉：“你多久没好好吃饭了？”
她没回答。
医药费压得她喘不过气。
母亲的治疗费每天两万，她偷偷打了三份零工，白天上课，晚上发传单、做家教、代写公众号。
最苦的时候，她连泡面都舍不得买。
可她从没向任何人求助。
直到昨天，有人往她课桌里塞了五千块现金。
没有署名。
但她知道是谁。
因为那钱，是连号的。
而程野的父亲，生前有个习惯——
**每次给学生发奖学金，都会用连号钞票。**
她攥着那叠钱，站在空荡的走廊里，眼泪砸在地上。
她不能连累他。
可她更怕，自己撑不到母亲醒来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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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节课，广播突然响起：
“请高二（7）班程野、高二（1）班沈知意，立即到德育处。”
全班目光齐刷刷转向门口。
程野起身，沈知意也在同一时间走出教室。
他们在楼梯口相遇。
没有对视，没有说话，却默契地并肩而行。
走到三楼时，沈知意忽然停下。
“别去。”她低声说。
程野看着她苍白的脸：“为什么？”
“他们想让你认错。”
“那我就认。”
“然后呢？保送资格没了，你怎么办？”
程野笑了：“你以为我在乎那个？”
沈知意愣住。
程野盯着她：“我在乎的是你。”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
她想反驳，想逃开，可脚像生了根。
就在这时，德育处的门开了。
主任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叠纸。
“你们来得正好。”他冷冷道，“全校投票结果出来了。”
程野问：“多少？”
“81.3%的人认为你们在谈恋爱。”
沈知意呼吸一滞。
主任继续说：“按照规定，程野，你将被取消保送资格。沈知意，记大过一次。”
程野点头：“好。”
“你不申辩？”
“没必要。”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
“那你还答应？”
程野看着他，忽然问：“您女儿，今年高三吧？”
主任一愣。
“她上次月考年级第187名。”程野说，“但她偷偷报名了美术特长生考试，对吗？”
主任脸色变了。
“她画得不错。”程野淡淡道，“素描集藏在床底第三块地板下。如果您不想学校知道她‘不务正业’，建议您管好自己的嘴。”
空气凝固。
五秒后，主任转身回了办公室。
门关上那一刻，沈知意才反应过来：“你……威胁他？”
程野摇头：“我只是告诉他，每个人都有秘密。”
沈知意看着他，忽然觉得陌生。
这个总是安静坐在后排的男生，原来早就看透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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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程野回到实验楼。
他打开父亲的旧电脑，输入一串密码。
桌面弹出一个文件夹，名为：**“未完成的实验”**。
点开，是一段视频。
画面中，程父站在讲台上，声音低沉：
“如果有一天，我被迫离开，请记住——
真正的教育，不是打压，而是照亮。
而真相，永远藏在数据里。”
视频结束，自动播放下一个文件：
**“2023年保送资格评分原始数据”**
程野快速浏览，瞳孔骤缩。
他发现，自己的综合评分，被人为下调了12分。
而上调最多的，是班长。
更可怕的是，操作记录显示——
**修改IP地址，来自德育主任办公室。**
他笑了。
原来，从一开始，保送资格就不属于他。
所谓的“竞赛保送”，只是一场表演。
而他，是被选中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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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校园论坛再次炸锅。
一条新帖标题写着：
**【实名举报：保送资格被操控，我们都被骗了】**
发帖人：程野。
附件是完整证据链——
监控录像、数据篡改记录、转账截图、匿名威胁消息。
最后一张图，是沈知意母亲三年前的证词原件。
配文只有一句：
**“他们说恋爱违规，可真正的违规，是掩盖真相。”**
帖子发出十分钟，点击量破十万。
评论区瞬间失控：
“卧槽！原来保送是内定的？”
“沈老师当年为程父作证，结果被整成那样？”
“程野为沈知意扛下一切，这才是真·爱情！”
“学校必须给说法！！”
校长办公室，电话响个不停。
而程野，正站在教学楼顶，看着手机不断弹出的消息。
沈知意打来视频通话。
她眼眶红着：“你疯了吗？发这些……他们会报复你的！”
程野笑了：“可我不想再躲了。”
“可你明明可以……”
“可以什么？”他打断她，“看着你倒下？看着你妈没钱治？看着所有人把你们当笑话？”
沈知意哽咽。
程野轻声说：“有些事，比规则重要。”
风很大，吹乱了他的头发。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
他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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