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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九曜初显玄机现·各方云动暗潮生

天庭秘事

破晓的金光如利剑般刺穿厚重云层,将流淌的黄金泼洒在悬浮于三十三重天之巅的天庭建筑群上,琉璃瓦反射出令人不敢直视的炫目光芒,缭绕的仙气在光柱中翻滚涌动,使得这片巍峨宫阙宛如一头于混沌中苏醒的华美巨兽。南天门外,今日景象迥异往常,霞光与瑞霭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七彩祥云铺就的通道自虚空延伸而至,空灵缥缈的仙乐自九天之上缓缓流淌下来,彻底取代了前几日戒严时的肃杀氛围,处处洋溢着一种庄重而喜庆的宏大节庆气息。增长天王与持国天王身形伟岸,披挂全套神甲,分立天门两侧,威严的目光扫视着前方,身后数列金甲天兵如同铜墙铁壁,肃穆地迎接着从三界四海、名山大川乃至其他天域不断汇聚而来的璀璨仙光与各式华丽车驾。一道道裹挟着强大气息的流光精准地落在南天门外指定区域,光芒散去,显露出一位位仙风道骨、气度不凡的神仙真人,他们在司礼仙官清晰洪亮的唱喏声中,依照品阶高低与到达顺序,井然有序地步入天门,彼此间或拱手致意,或寒暄数语,场面宏大壮观却又丝毫不显杂乱。

赤霞殿内,大公主灼华已盛装完毕,赤金丝线绣成的凤凰展翅纹路在朝服上熠熠生辉,完美衬托出她身为长公主的雍容气度,高耸的九凤珠冠更添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仪。她再次以神念扫过掌心那枚记载着法会全部流程的玉简,确认每一个环节、每一处细节都已反复推敲、安排妥当,这才抬眸对身旁垂手侍立的仙官沉声吩咐,声音清冷而充满力量:“传令各司,法会期间需格尽职守,引导、侍奉、安保,三大环节皆不容有失。特别是各方宾客的席位安排与相应礼遇,务必严格契合规制,既要彰显天庭海纳百川的气度,亦不可失了上下尊卑之序。”仙官深深躬身,领命后疾步而出。灼华凝望着瑶池方向,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凝重,她深知今日这场安天法会不仅关乎天庭颜面,更牵动着三界之内诸多难以言明的暗流,母后昨日关于西海龙族动向以及表弟杨戬暗中调查之事的反复叮嘱犹在耳边回响,令她不敢有丝毫松懈怠慢。

昭阳宫中,二公主橙曦在贴身仙侍的小心搀扶下缓缓自云榻起身,连日静养与昨日东华帝君特意派人送来的那株蕴藏生生造化的九转养元草,让她勉强恢复了几分行动之力,但脸颊依旧缺乏血色,体内被混沌气息侵蚀的伤势远未根除。仙侍们轻手轻脚地为她换上那象征其身份与执掌礼法职司的橙色鸾鸟衔枝纹宫装,仔细梳理起象征未婚公主的端庄发髻。镜中映出的容颜虽然依旧带着明显的病弱痕迹,然而那双总是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却异常坚定,闪烁着不容动摇的决心。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身职责之重,作为天庭礼法的具体执掌者,如此规格的安天法会,她绝不能因伤缺席,让母后与长姐独自承担压力,更何况她骨子里那份与生俱来的坚韧与强烈责任感,也绝不允许自己在此等重要时刻退缩。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腕间那串触感冰凉的明月珠钏,借助这凡尘旧物传来的微弱安定感,将脑海中翻涌的关于西海、关于过往的纷杂念头强行压下,准备以最完美的姿态迎接今日必将纷至沓来的种种挑战。

与此同时,金阙宫、碧漪宫、沧浪轩、云水居、凝霜阁内,三公主晞瑶、四公主碧灵、五公主青璇、六公主蓝汐、八公主霜玥亦各自装扮停当,或如旭日般明媚耀眼,或如清泉般灵动澄澈,或如幽兰般沉静娴雅,或如春风般温柔和煦,或如冰雪般冷艳孤高,九位公主风采各异,堪称天庭最璀璨的明珠。泠霄宫内,九公主银珑在素鸢的细心帮助下,也换上了一袭月华流仙裙,她打算只在法会初始露一面便返回宫中静养。而云霓宫内的七公主紫姮,依旧因身体虚弱卧床不起,王母已特下恩旨,准其不必列席,安心休养。

吉时将至,瑶池会场早已被布置得流光溢彩,祥光普照,千条瑞气如同实质般垂落。九重水晶宝阶之上,玉帝与王母的御座以整块混沌灵石雕琢而成,华美尊贵无比。下方宾客席位按品级、势力依次排开,井然有序,无数娇俏仙娥手捧精美玉盘穿梭其间,盘中所盛琼浆玉液香气四溢,仙果珍馐琳琅满目。中央法坛周围,仙鹤清唳,瑞兽俯首,一派和谐鼎盛的仙家盛景。然而,一些道行高深、感知敏锐的仙神,却已从这片极致的祥和与繁华之下,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紧绷与暗流。

最先抵达会场的大多是些镇守名山大川的地祇以及品阶较高、无甚紧要职司的散仙。随后,作为掌管四方水域、地位尊崇的四海龙王,各自带着几位最为出色的龙子龙女,驾着水汽氤氲的龙辇前来赴会。东海龙王敖广、南海龙王敖钦、北海龙王敖顺相继入场,他们龙行虎步,气度威严,与相熟的仙神拱手见礼,谈笑风生。唯独属于西海龙王敖闰及其子嗣的席位依旧空置,引得不少探寻的目光在其上流连徘徊。依据天庭礼制,四海龙王的座位被特意安排在九位公主席位的侧方稍低一些的位置,既显示其一方诸侯的尊贵,又明确其臣属的身份。

紧接着,阐教三代弟子中的几位翘楚竟先于许多长辈抵达,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其中一位面如青靛、发似朱砂、背后风雷双翼收敛却仍隐隐散发出凌厉气息的,正是雷震子;另一位身着亮银甲胄,面容俊朗却眉宇间带着几分急躁的年轻神将,便是东岳大帝黄飞虎的长子受封三山正神炳灵公的黄天化。他此番提前到来,正是因与哪吒交情深厚,听闻其重伤昏迷的消息后心中焦灼万分,特意先一步赶来,想向太乙真人和杨戬等知情者打听清楚具体情况,并寻机前往云楼宫探视。

随后,镇守人间大地、象征天地五方秩序与稳固的五岳大帝法驾一同降临。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南岳衡山司天昭圣大帝、西岳华山金天顺圣大帝、北岳恒山安天玄圣大帝、中岳嵩山中天崇圣大帝,五位帝君身形伟岸,气度恢宏磅礴,周身环绕着厚重沉稳的大地气息,他们的联袂而至,立时受到了先到众仙的郑重迎接。黄天化见到父亲东岳大帝,父子二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东岳大帝微不可察地颔首,显然早已明了儿子提前到来的缘由,彼此心照不宣。

此后,来自幽冥地府的高阶神灵们亦联袂而至。酆都大帝、五方鬼帝、十殿阎罗等,这些执掌轮回、权柄深重的存在,虽因冥府事务繁杂而来得稍晚,但每一位都气度森严,周身弥漫着深邃幽远的轮回法则之力,他们的到来,使得原本仙气盎然的会场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肃穆与神秘意味。

再往后,地仙之祖镇元子大仙的身影飘然出现在南天门外,仅带着清风、明月两名眉清目秀的童子,手持一柄古朴拂尘,步履从容,宛如闲庭信步。其地位极为尊崇,虽未证得混元圣道,却是与三清圣人同辈论交的人物,他的现身,引得已入座的众仙纷纷起身,恭敬见礼,连高台宝座之上的王母娘娘亦微微颔首致意。镇元子面带温和笑意,一一还礼,态度平和冲淡,自有一番超然物外的卓绝气度。

就在法会即将正式开始的最后一刻,西海龙王敖闰终于带着大太子敖摩昂、三太子敖烈匆匆赶到。敖闰面色沉静如水,步伐稳健,看不出丝毫异样,身后跟随的敖摩昂目光沉稳地扫视全场,似在评估形势,而年轻的敖烈则难免露出几分好奇,悄悄打量着周遭华美景象与众多闻名的仙神。他们在仙官引导下,安然入座为四海龙王预留的席位。他们的出现,依旧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吸引了诸多或明或暗的视线,尤其是高台之上的王母、正在协调全局的灼华,以及公主席位上强自镇定的橙曦。

橙曦端坐于姐妹之中,敏锐地感受到那些有意无意投向西海席位的目光汇聚,握着碧玉盏的纤指不由自主地微微收紧,盏中澄澈的仙露随之荡开细微涟漪。她迅速垂眸,浓密的长睫遮掩住眼底瞬间涌起的复杂心绪——那是她凡尘历劫时的父兄,血脉中的联系无法完全割舍,但此刻,她只是天庭二公主橙曦,与西海四公主敖芷澜早已因果两清。她深吸一口气,将全部注意力强行集中在维持端庄仪态与密切关注法会流程之上,不让任何情绪外泄。

恰在此时,司法天神杨戬与梅山兄弟、哮天犬也步入了会场。作为天庭重臣,他的席位十分靠前。杨戬今日神色格外冷峻,虽未开启天眼,但周身自然散发出的凛然正气与司法威仪,已让周遭仙神心生敬畏。他的目光如电,缓缓扫过全场,重点留意着西海龙族席位以及那些可能与王骥失踪案存在关联的区域。月老之前的隐晦暗示、王骥昏迷前的诡异呓语、还有那些尘封古籍中记载的秘辛,都像一根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的注意力,让他对西海,尤其是对那位早已香消玉殒的西海四公主之事,投以远超寻常的关注。

就在玉帝、王母圣驾即将降临的前一刻,南天门外原本悠扬的仙乐之声陡然变得清越磅礴,蕴含无上道韵,只见一朵硕大无朋、边缘闪烁着七彩霞光的祥云承载着三道清癯出尘的身影飘然而至。居中那位,身着八卦道袍,面容古朴,眼神温润中透着深邃,正是昆仑山玉虚宫元始天尊座下著名金仙、曾为帝师的法力高深之士广成子;左侧一位,身形高瘦,着简朴灰袍,面容清癯,神情淡漠,乃是杨戬之恩师、以推演天机见长的玉鼎真人;右侧一位,面色红润如婴孩,眉眼间常带笑意,但此刻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色,正是乾元山金光洞的太乙真人。三位玉虚宫嫡传金仙联袂而至,此等阵容,无疑代表了元始天尊对此次安天法会的高度重视,全场仙神无论辈分职位,皆肃然敬重,纷纷起身相迎。

太乙真人此番前来,除了奉师尊法旨代表玉虚宫出席法会,实则另有两重私心:其一,自然是其爱徒哪吒此前为救九公主银珑而身受重伤,虽得太上老君赐下九转金丹稳住伤势,但神魂与本源根基受损非比寻常,寻常药物难以根治。他特意向师尊元始天尊苦苦求取了昆仑秘境中孕育的、既能温养受损神魂、又能固本培元修复根基的无上秘宝“蕴神固元仙莲”,欲借此次天庭之行,亲自前往云楼宫探望徒儿并赠予灵药,助其早日康复;其二,他也从一些渠道听闻了些许关于徒儿与天庭九公主银珑之间似有似无的风闻,作为看着哪吒长大的师父,难免暗自留心,存了几分考察之意,想悄悄观察一下这位据说能让自家那个桀骜不驯的徒儿都上了心的小公主,究竟是何等人物,品性模样又如何。

广成子作为师兄,面带温和微笑,与众人稽首还礼,目光平和地扫过全场,深邃难测。三人被司礼仙官恭敬地引至预留的上宾席位,位于早已入座的太上老君下首。太上老君身为师伯,与三位师侄相见,自有一番玄门内部的礼节与寒暄。太乙真人趁隙低声向老君询问了几句哪吒的最新情况,得知其伤势稳定但依旧昏迷,眉宇间的忧色又重了一分。玉鼎真人则依旧保持着惯常的淡漠神情,静坐如山,但其目光在扫过在场几位阐教三代弟子时,尤其在杨戬身上停留了片刻,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流露出几分认可。杨戬见到恩师驾临,虽因场合所限未便上前多言,但眼中敬意更深,遥遥执弟子礼。趁着法会尚未正式开始的短暂间隙,玉鼎真人那平淡却清晰无比的声音便已传入杨戬耳中:“戬儿,近来可好?观你周身气机,似有凝滞之处,可是所查之案,牵扯渐深,遇有阻滞?”杨戬心神一凛,知道自己的状态瞒不过师父法眼,当即凝神聚意,以阐教秘传的传音之术简要禀报了王骥失踪案、天河深处发现的灰色奇石、以及此案与西海龙宫可能存在的关联。玉鼎真人听罢,沉吟片刻,复又传音道:“混沌之劫,其来有自,绝非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诸多表象之下,必有更深层次的因果纠缠。西海旧事,天河异石,或许皆非问题之根源,仅为冰山一角。你须谨记,执念过甚,易生心魔,查案追凶,亦需时常澄澈心镜,勿为表象所迷。有时,看似毫不相干之细微处,反而暗藏解开全局之关键玄机。天庭这潭水,自古深不可测,其中牵扯势力盘根错节,远比你现在所看到的、所想的,要深得多。”寥寥数语,却如暮鼓晨钟,重重敲在杨戬心头,点醒他切莫局限于眼前线索,需跳出框架,以更宏大、更超然的视角审视全局。杨戬心中凛然,恭敬回应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定当时时自省,不敢或忘。”

旋即,南天门外景象再变,道道柔和却磅礴的佛光普照四方,将半片天际染成金色,清越祥和的梵唱之音由远及近,恢弘浩大,只见如来佛祖端坐于九品功德金莲之上,法相庄严,率领着西方极乐世界的诸佛、菩萨、罗汉等圣众庄严驾临,慈航道人(观世音菩萨)亦在其列,宝相庄严,其身旁随侍的正是惠岸行者木吒。佛祖法驾亲临,瞬间将此次安天法会的规格提升至无可复加的顶峰,连端坐于九重宝阶之上的玉帝与王母亦起身,以示对西方教主之敬重。金吒作为天庭臣子,与弟弟木吒短暂相聚后,并未随佛门众人就座,而是依礼回到了为其父托塔天王李靖一家预留的天庭席位上,其位置亦颇为靠前,彰显了李家在天庭的显赫地位与深厚根基。

吉时已到,万千仙乐齐鸣,霞光中鸾凤翔集,翩翩起舞。玉帝与王母娘娘在仪仗仙官与侍卫的簇拥下,终于驾临瑶池,登临那九重水晶宝阶,端坐于至尊之位之上。群仙躬身,齐声山呼,声浪震天:“恭迎玉帝陛下、王母娘娘圣驾!”“众卿平身。”玉帝的声音温和却蕴含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无上威严,清晰地响彻瑶池每一个角落,“今设此安天法会,一为庆贺天庭近日靖平祸乱,扫除奸邪,还天界以清宁;二为祈佑三界秩序永固,阴阳各司其职,苍生安居乐业。望众卿同心同德,共襄盛举,以期天地长存,正道永昌。”

盛大的法会随即依照古老礼制逐一展开。首先是献礼环节,依序由地位相对较低的仙神开始。四海龙王献上了凝聚水族精华、光华璀璨的夜明珠与形态奇异的万年珊瑚;五岳大帝献上了蕴藏深厚地脉灵气、温润通透的五行宝玉;地府众神、镇元子大仙等亦各有奇珍异宝呈上。轮到镇元子时,他微笑道:“贫道那五庄观乃是清修之地,别无长物,唯有人参果树尚堪一提,特备下人参果两枚,聊表心意,恭贺天庭安天盛会,愿天地和谐,道法自然。”言语平和从容,既不失礼数,又恰到好处地保持其地仙之祖的超然地位。当锦帕揭开,那形如婴孩、异香扑鼻的人参果显现时,顿时引来阵阵低低的惊叹与羡慕之声。

西海龙族献礼时,大太子敖摩昂越众而出,手捧一只万年温玉雕琢而成的宝盒,声若洪钟,朗声道:“西海龙宫特献上‘万载沉海晶魄’一块。此晶魄乃深海之眼历经万载沧海桑田之变,凝聚无尽水元精华与浩瀚大地灵脉之力而成,内蕴至纯至净的水系本源法则,可安抚动荡水脉,滋养天地万物。愿借此宝之灵韵,祈愿天庭统御之下,三界水元调和,风调雨顺,四海升平,海晏河清。”宝盒开启的瞬间,一股深邃蔚蓝的光华冲天而起,磅礴而柔和的水灵之力弥漫开来,令在场众仙精神为之一振,连玉帝与王母亦面露赞许,点头称善。

献礼环节结束后,身体尚未痊愈的九公主银珑果然因体力不支,在素鸢的搀扶下,向玉帝王母及在场众仙致意后,便提前离席返回泠霄宫静养。一直暗中留意的太乙真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见银珑虽然脸色苍白,却难掩其天生丽质与端庄举止,心下暗暗点头,又因其抱恙之身而生出一丝长辈的怜惜之情。八公主霜玥则依旧与姐妹们同坐于公主席位,清冷的目光如同冰晶,淡淡扫视着全场,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动静。

接下来便是最为核心的论道环节。由德高望重的太上老君率先开讲,阐述《道德经》中蕴含的无为之道与天地自然法则。老君声音不高,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每一个字吐出都引动周天道韵共鸣,字字珠玑,直指大道本源,宛如醍醐灌顶,又似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一时间,瑶池之内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氤氲紫气弥漫,众仙皆沉浸在这无上道境之中,如痴如醉,浑然不觉外界时光流逝。待到老君讲告一段落,暂歇之时,瑶池之外巡天的金乌神鸟竟已往返三次,意味着三日光阴已悄然流逝。随后,应玉帝与王母盛情相邀,镇元子大仙也就地仙一脉的修行感悟与天地自然和谐共生之道开讲,其言谈深入浅出,妙趣横生,于山川草木、飞禽走兽的寻常生态中见微知著,阐释深奥大道,于地脉流转、四季更替的自然规律中显现玄机,同样引人入胜,发人深省。又是两日光阴,在众仙全神贯注的聆听与感悟中悄然而逝。这前后共计五日的论道,对于动辄拥有漫长生命的仙神而言虽不算漫长,却让整个法会的气氛变得愈发庄严肃穆,大道之韵如同实质般在瑶池上空流转不息,洗涤着每一位与会者的心神。

然而,就在论道结束,仙宴即将开始,众仙心神正从那玄妙深奥的道境中逐渐回归现实之际,端坐着的二公主橙曦忽然感到体内那股代表“律令与秩序”的橙色本源仙力,毫无征兆地微微躁动起来,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与此同时,腕上那串陪伴她多年的明月珠钏,竟也闪过一丝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柔和光芒。她心中骤然一凛,下意识地抬头,目光穿越人群,恰好与对面席位正凝神观察四周的杨戬相遇。杨戬似乎也于刹那间察觉到了会场中某处极其细微的能量异常,眼神锐利如刀,立刻看向她以及她手腕上那突然产生感应的珠钏。橙曦立刻收敛心神,强行以意志压制住仙力的异动,迅速移开视线,故作镇定地专注于眼前案几上的仙酿,但内心早已波澜起伏,难以平静:这突如其来的仙力异动究竟是因为西海龙族的在场?还是因为杨戬那特殊的探查气息?亦或是这安天法会本身汇聚的庞大能量场引发了什么?那珠钏乃西海旧物,难道时至今日,其上仍残留着她未能彻底洞察的因果联系?

令人惊异的是,感到异动的并非只有橙曦一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其余几位公主亦不同程度地感受到了自身先天本源仙力的微妙变化。大公主灼华体内赤焰灼灼,仿佛要透体而出;三公主晞瑶周身金辉不自觉流转,愈发璀璨;四公主碧灵清晰感应到体内碧波仙力与外界水元产生共鸣;五公主青璇只觉青木生机盎然,周围仙植似乎都在向她致意;六公主蓝汐的蓝慧静心之力自行运转,助她更清晰地感知周遭情绪波动;就连卧病在床的七公主紫姮,亦感觉到护体的紫瑞祥云之力在经脉中加速流动;八公主霜玥周围的霜华寒气骤然加剧,空气都凝结出细碎冰晶;而已回到泠霄宫静养的九公主银珑,更是发现月华之力不受控制地加速吸纳着虚空中的太阴精华。玉帝与王母悉心培养的九位公主,身负九种截然不同的先天本源仙力,在这安天法会即将进入尾声的特殊节点,竟不约而同地显现出清晰的异动。这变化虽然极其隐晦,能量波动被控制在极小范围内,寻常仙神难以察觉,但高台宝座之上的玉帝、王母,以及太上老君、镇元子、广成子等几位功参造化的大能,却皆若有所感,目光微动。王母与玉帝迅速交换了一个凝重无比的眼神,那个唯有他们知晓的、关乎天庭乃至三界未来的、关于“九曜之女乃化解混沌之劫关键”的古老预言,似乎正在以一种超出他们预料的方式,悄然显现出最初的征兆。然而时机远未成熟,天机不可轻泄,此刻他们唯能静观其变,并暗中调动力量,护持几位公主周全。

论道环节正式结束,盛大的仙宴随即开始,瑶池内的气氛顿时由极致的肃穆转为相对轻松愉悦。仙神们纷纷举杯,饮酒品茗,相互交谈甚欢,分享着连日听道的心得体会。太乙真人寻得一个空隙,向太上老君及师兄广成子告假片刻,又与木吒、黄天化、雷震子等相熟的三代弟子略作交代,便悄然离席,身形化作一道清光,径直往哪吒养伤的云楼宫方向而去,心中对爱徒的挂念已然满溢。玉鼎真人则依旧如古松般静坐原位,目光偶尔看似随意地扫过全场,实则深邃的眼眸中无数符文生灭,似在观察推演着某些更深层次的因果联系。

杨戬并未沉浸于宴饮交际,他借故离席,在瑶池外围区域看似悠闲漫步,实则神念高度集中,密切观察着西海龙族一行的一举一动,尤其重点关注那位气度沉稳的大太子敖摩昂。他敏锐地发现,敖摩昂虽在与身旁的北海龙王敖顺低声交谈,但其眼神却不时地、极其隐蔽地瞥向法坛中央那道凝聚了天庭气运与法则之力的安天法旨,眸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与此同时,负责督导宴席间隙园林区仙植布置与艺术点缀的四公主碧灵,见主要环节已过,便趁此机会离席,前往瑶池后园进行例行的巡查。她正与几位负责照料奇花异草的仙娥轻声交谈,询问各项布置的细节是否完美,忽见一名低阶仙侍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从一侧小径走过,与其仙家身份应有的从容仪态大相径庭。碧灵心思向来细腻敏感,立刻觉出其行为有异,当下不动声色,对仙娥吩咐几句后,便悄然尾随而去。只见那仙侍鬼鬼祟祟地绕至一株不知生长了多少万年的古老蟠桃树下,紧张地四下张望,确认无人注意后,迅速从袖中取出一物,塞入盘虬卧龙般的树根缝隙深处,随即如释重负般快步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假山之后。碧灵心中疑云大起,待其走远,立即上前,运起仙力小心翼翼地从树根缝隙中取出那物——竟是一块约莫拳头大小、色泽灰暗、表面布满了天然形成的奇异扭曲纹路的碎石!这石块看似普通,但碧灵指尖触及的瞬间,一股熟悉而又令人心悸的微弱气息便传入她感知之中,与她不久前在天河深处探险时所见的那块巨大灰色奇石同源,体积虽小,但那内蕴的、仿佛能侵蚀万物归于混沌的不祥气息却如出一辙!

“此等邪物,怎会出现在瑶池后园这等核心重地?”碧灵脸色顿时变得凝重无比,心知此事关系重大,可能牵扯极深。她正欲立即转身,前往禀报母后与司法天神杨戬,却忽感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力量试图干扰她的心神判断,隐隐传递出一种“此乃小事,或许无碍,不必急于禀报,以免惊扰法会”的意念。碧灵猛然凛神,体内精纯的碧波仙力自然运转,如同清泉洗涤灵台,瞬间将那丝诡异的精神干扰驱散得干干净净。她意识到情况可能比想象的更复杂,立刻转身,准备不惜施展遁术也要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一道模糊的身影却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前方,恰好挡住了她的去路。来者身着一套标准的天将制式铠甲,但面容却被一层诡异的法力迷雾所笼罩,唯有一双毫无感情、冰冷如同万载玄冰的眼眸清晰可见,死死锁定在碧灵握着灰色碎石的手上。

“四公主殿下,请将您手中之物,交予在下。”声音沙哑低沉,仿佛金属摩擦,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碧灵心中一紧,握紧掌中碎石,全身仙力暗自提聚,警惕地喝问:“你是何人麾下天将?此物为何会在此处?你欲取之何用?”

那假天将显然不愿多费唇舌,只是重复道,语气更冷:“无需多问。交出东西,可保殿下平安无事。”

碧灵心知对方来者不善,一边暗中运转仙力准备随时发出警示信号,一边试图周旋以拖延时间,希望能引起附近巡逻天兵的注意:“此物气息诡异,关系重大,需立刻呈交父皇母后定夺,岂是你说要就能要的?”

话音未落,那假天将眼中寒光一闪,不再多言,抬手便是一道幽暗深邃、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光芒直射碧灵面门!碧灵早有防备,周身碧光一闪,一道由精纯水元之力凝聚而成的晶莹水幕瞬间展开,护住全身。幽光击中水幕,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虽被成功挡下,但那强大的冲击力仍让碧灵娇躯微颤,向后滑退了半步。

“放肆!竟敢在天庭重地行凶!”碧灵又惊又怒,娇叱出声,同时毫不犹豫地捏碎了袖中一枚用于紧急传讯的微型玉符。

那假天将见行迹彻底败露,眼中凶光毕露,不再伪装,周身气息陡然暴涨,一股远超寻常天将的阴冷强大的威压弥漫开来,再次合身扑上,目标明确,直取碧灵手中那块灰色碎石,招式狠辣,竟是打算硬抢!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炽热如流星、迅疾如电光的赤色流光已破空袭至!灼华那清冷中蕴含着怒意的声音随之响起:“何方妖孽,胆敢在天庭安天法会期间行凶!”

几乎是同一瞬间,原本在宴席区,但都时刻关注着四周动静的金吒大太子、木吒二太子、炳灵公黄天化、雷震子等阐教三代精英弟子,亦是神色一凛,敏锐地捕捉到了后园方向传来的灵力剧烈波动,毫不犹豫地化作数道颜色各异的璀璨流光,以最快速度赶至现场。金吒大太子经验丰富,人未至,法宝已出,遁龙桩化作三道碗口粗的金色光环,带着龙吟之声率先封困住那片空间;木吒二太子吴钩双剑出鞘,剑光如练,凌厉无比,瞬间切断对方所有可能逃遁的路线;黄天化性格最为急躁,见有人敢对公主不利,怒吼一声:“贼子敢尔!”八棱亮银锤带着风雷呼啸之声,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砸向那幽影;雷震子风雷翅猛然振动,风雷二力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蓝白色电网,覆盖而下。而一直暗中留意全场、距离后园本就不远的杨戬,亦几乎与他们同时赶到,额间天眼豁然开启,一道凝练的银色神光如探照灯般死死锁定幽影,手中三尖两刃刀更是爆发出惊天刀芒,携着斩妖除魔的无匹意志斜斩而下!

行动因伤势未愈而较他人稍慢半拍的二公主橙曦,见妹妹碧灵遇险,亦是心急如焚,强提一口本源仙力,化作一道耀眼的橙光赶来支援。她正欲施展秩序锁链神通协助众人制敌,那假天将陷入多位高手合围,已成困兽犹斗之势,竟在狼狈躲避杨戬凌厉刀锋与黄天化狂暴重锤的间隙,阴险地反手打出一道凝练无比、散发着腐蚀气息的幽暗光束,出其不意地直袭橙曦面门!

橙曦虽惊却不乱,战斗本能让她于间不容发之际侧身闪避,那道险恶的幽光擦着她的手腕呼啸掠过——只听一声极轻微的“啪”的脆响,她腕上那串由敖摩昂所赠、陪伴她多年的明月珠钏的丝线,竟被这股凌厉的旁扫力道生生震断!数颗圆润温莹的明珠顿时崩散开来,滚落入旁边茂密的仙草丛中与铺地的玉石尘埃之内,而此刻全心应对偷袭、体内因强行催动而气血剧烈翻腾的橙曦,对此突如其来的损失竟是浑然未觉。

为了化解这次阴险的偷袭,并能迅速加入战局贡献一份力量,橙曦在闪避的同时,不得不强行调动了比原计划多出近倍的本源仙力来稳定身形并凝聚神通。这骤然加重的负担,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原本依靠九转养元草才勉强压制下去的伤势顿时如山洪暴发般剧烈翻涌起来,喉头一甜,一股腥气直冲而上,被她强行运功咽下,但原本就缺乏血色的脸颊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气息也明显紊乱起来。

那袭击者见行迹彻底暴露,且瞬间被如此多的高手合围,自知今日绝无逃生可能,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决绝,发出一声刺耳尖啸,身体如同充气般急速膨胀起来,恐怖的能量波动从其体内疯狂涌出,竟是要选择自爆,企图与在场众人同归于尽,至少也要造成巨大破坏!

“小心!他要自爆!”灼华经验丰富,立刻看出端倪,娇喝一声,周身赤色神焰喷薄而出,化为一道厚实的火焰壁垒护住离得最近的碧灵和橙曦。金吒的遁龙桩金光大盛,束缚之力倍增;木吒的剑罡织成密集剑网;黄天化的锤风形成罡气护罩;雷震子的风雷之网猛然收紧;橙曦亦强忍着经脉剧痛,双手结印,布下一道闪烁着律令符文的橙色秩序屏障!数重强大的防护手段几乎在瞬间叠加而成,将自爆中心区域牢牢封锁。杨戬更是目光一寒,刀势非但不收,反而再添三分神力,璀璨的刀芒加速斩落,力求在对方自爆完成前,将其元神彻底斩灭!

“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瑶池后园猛然爆发,恐怖的能量冲击如同怒潮般向四周扩散,所幸被及时赶到、布下重重结界的增广天王及其麾下精锐天兵合力阻挡了大半。但即便如此,这巨大的动静已然彻底惊动了整个瑶池会场!

烟尘与混乱的能量乱流缓缓散尽,杨戬持刀傲立于爆炸中心边缘,面色冷峻,面前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土地与几缕迅速消散的混沌气息,那袭击者已然形神俱灭,尸骨无存。灼华、橙曦将碧灵护在身后,金吒、木吒、黄天化、雷震子等人亦各持兵刃法宝,收势戒备,望着那片焦土,脸上皆是一片凝重。碧灵摊开掌心,那块引发争端的灰色碎石依旧静静躺着,表面幽光闪烁,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

然而,就在众人刚为化解这场危机而稍稍松了口气的刹那,一直强撑着的二公主橙曦再也无法压制体内肆虐的伤情与翻腾的气血,猛地咳嗽一声,一口殷红的鲜血如同点点梅花,径直喷溅在身前洁净的衣襟与地面之上,身形剧烈地晃了几晃,眼前一黑,便向着侧面软倒下去,幸得身旁的灼华和碧灵眼疾手快,一左一右及时将她扶住。

“二妹!”“二姐!”灼华与碧灵同时惊呼出声,脸上瞬间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担忧与焦急。直到此时,众人才骇然注意到橙曦那异常苍白的脸色、嘴角刺目的血迹以及那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气息。

王母娘娘威严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与震怒的声音随即响彻整个瑶池,但内容已根据现场突发情况做了及时调整:“增广天王,即刻彻底搜查瑶池内外,加强各处戒备,凡有可疑形迹者,一律先行扣押,严加审讯,不得有误!杨戬,灼华,碧灵,尔等速至御前,将此事的经过、细节,详实报来!”她的目光落在气息萎靡、几乎完全依靠姐妹搀扶才能站立的橙曦身上,语气转为不容置疑的果断与安排:“蓝汐,你素来心思细腻沉稳,即刻送你二姐回昭阳宫静养。传本宫法旨,令司药仙官携最好的丹药仙草前往诊治,全力施为,不得有任何延误!”

“是,母后!儿臣遵旨!”六公主蓝汐应声而出,她水蓝色的裙袂如同平静的湖面被微风拂过,迅速而优雅地拂过地面,脸上惯有的温柔娴静此刻已被浓浓的急切与担忧取代。她快步上前,与灼华、碧灵一左一右,小心地搀扶住几乎失去意识的橙曦。橙曦强忍着体内如同刀绞般的剧痛和阵阵袭来的眩晕,苍白的唇瓣微微颤动,似乎还想挣扎着交代些什么关于法会后续的调度事宜,却被蓝汐用轻柔却无比坚定的语气温柔劝住:“二姐,眼下万事皆休,唯有你的身体最要紧。此刻你需凝神静气,万不可再耗费心神思虑其他。”说着,她将自身温和醇厚、带有安抚滋养效用的水灵仙力,如同涓涓细流般缓缓渡入橙曦几近枯竭的经脉之中,助其勉强稳住那紊乱不堪的气息。随即,蓝汐小心地揽住橙曦纤细的肩膀,在一名机警仙侍的提灯引领下,半扶半抱着她,迅速却尽可能地平稳地离开了这片刚刚经历激烈交锋与阴谋显露的是非之地,她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昭阳宫方向的曲折回廊深处,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馨香与无尽的担忧。

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彻底打破了安天法会勉强维持的祥和表象。尽管玉帝与王母极力安抚,法会最终仍在一片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各方仙神皆心怀鬼胎的气氛中草草落下帷幕。各方宾客怀着各异的心思,在天兵天将更加严格的监察下陆续离去,彼此间的交谈也多了几分谨慎与试探。待瑶池内外渐渐安静下来,喧嚣散去,只余下巡逻天兵整齐的脚步声时,杨戬独自一人重返已然被暂时封锁的后园现场。夕阳的余晖为这片狼藉的战场镀上了一层暗金色的悲凉轮廓,他面色沉静,目光如炬,仔细地勘查着每一寸土地,焦黑的爆炸痕迹、散落的仙草残片、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尽的微弱混沌气息、以及四公主碧灵之前详细描述的那块已被严密保管的灰色碎石……所有这些线索,都清晰地指向一个正在浮出水面、且图谋甚大的阴谋。他深知,追查这诡异混沌之气的真正源头与最终目的,厘清其与西海龙宫错综复杂的关系,乃至探究其与今日九位公主仙力同时异动之间是否存在某种深刻关联,将是接下来司法天神殿面临的最紧迫也是最重要的任务。天庭这潭表面平静的深水之下,危险的暗潮已然变得汹涌澎湃,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瑶池后园经此变故,虽已被天兵迅速清理并设下结界控制现场,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与那一丝若有若无、却令人极度不安的混沌残余气息,与周遭精心营造的仙家祥和景致显得格格不入。安天法会那万仙来朝、共颂升平的宏大祥和表象,已被这光天化日之下的悍然袭击彻底撕裂,一种无形却沉重如山的紧张感与猜疑氛围,迅速取代了先前的喜庆与和谐,弥漫在每一位参与法会、知晓内情的仙神心头。大家皆心知肚明,暗处的黑手已然按捺不住,开始将爪牙伸向天庭核心区域,其嚣张与决绝令人心惊。而更令人深感不安的是,天庭九位尊贵的公主身上那玄妙莫测的先天本源仙力,竟在此番袭击事件前后不约而同地显现出清晰的异动,这两者之间,究竟存在着何种不为人知的、深刻的、甚至是宿命般的联系?那则仅在最顶层小范围内流传的、关乎“九曜之女”乃化解未来混沌之劫关键的天机预言,似乎正以一种超出所有人预料和控制的方式,悄然掀开了其神秘面纱的一角,预示着一段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征程,即将正式开始。此刻,现场已被天兵天将严密封锁,只待司法天神杨戬的详细勘查,喧嚣散尽的瑶池后园重归寂静,唯有残存的焦痕与混乱的仙灵气息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然而,就在这片被严密看守、等待彻查的狼藉战场一隅,几颗自二公主橙曦腕间崩散的明月珠,正无声地散落在仙草之下、尘埃之中,它们温润的光华暂时隐去,仿佛沉眠,静静等待着那个注定的时刻,去叩开一段被时光深埋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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