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将门女崔氏慧眼识英雄,与高行周喜结连理。夫妻二人同心协力,在军中屡建奇功,高行周的名字在北疆已是如雷贯耳。后汉皇帝听闻其威名,又念及他戍边多年劳苦功高,一道圣旨下来,竟要任命他为高平关守将。这消息传来,军营上下都炸开了锅,谁都知道高平关乃北疆咽喉,非智勇双全者不能镇守,这份任命可是天大的荣耀。
书接前文,那日宣旨太监的马蹄声踏碎了军营的宁静。高行周率部在校场接旨,当听到 “任命高行周为高平关守将,即刻赴任” 的旨意时,他按在枪柄上的手微微一颤。旁边的崔氏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声道:“将军莫慌,这是好事。” 高行周深吸一口气,跪地接旨:“臣高行周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送走宣旨太监,将士们围着高行周欢呼雀跃。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王三郎嚷道:“将军终于熬出头了!高平关守将,那可是一方诸侯的体面!” 高行周却没那么兴奋,他望着北方天际,眉头紧锁 —— 高平关,那是三叔高思纶隐姓埋名多年的地方,也是他少年时苦练枪法的所在,如今故地重游,却是以守将的身份,不知三叔得知会是何等心情。
当晚,高行周在军帐中收拾行装,崔氏端来一盏热茶,轻声道:“将军似乎心事重重?” 高行周放下手中的枪谱,叹道:“我在想三叔。当年他带我区区少年,在高平关做杂役,受尽白眼,如今我却要以守将身份回去,怕是会勾起他的伤心事。” 崔氏握住他的手:“三叔盼的不就是这一天吗?高家子孙重掌兵权,再也不用隐姓埋名了。”
次日天刚亮,高行周率亲兵启程前往高平关。一路晓行夜宿,不日便抵达关下。远远望见那熟悉的城楼,高行周勒住马缰,心中百感交集。想当年他化名 “郭二郎”,跟着 “郭老汉” 高思纶在关里打杂,如今却身披铠甲,腰悬宝剑,成了这里的最高长官。守城的士兵见是新任守将到来,连忙大开城门,跪地迎接。
进了关城,高行周没有先去守将府,而是直奔城南那处破旧的杂役院。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中那棵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树下的石碾子上还留着他当年练枪时磨出的痕迹。正看得入神,里屋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苍老的身影扶着门框走了出来,正是高思纶。
“三…… 三叔!” 高行周喉头哽咽,翻身下马跪倒在地。高思纶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才认出眼前这威风凛凛的将军竟是当年的少年,他浑身一颤,手中的拐杖 “当啷” 落地:“行周?我的儿,你真的回来了!” 叔侄二人相拥而泣,多年的隐忍与期盼在这一刻化作滚烫的泪水。
高思纶拉着高行周的手进了屋,屋里陈设简陋,墙上还挂着那本被翻得卷了边的《高家枪谱》。高思纶摩挲着枪谱,叹道:“你爹临终前嘱咐我护好你,教你枪法,如今你不仅成了将军,还重掌高平关,九泉之下他也能瞑目了。” 高行周望着三叔满头的白发,心疼道:“三叔受苦了,从今往后有我在,再也没人敢欺负您。”
就在这时,守将府的属官前来禀报,说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请新守将移驾。高行周想请三叔一同前往,高思纶却摇了摇头:“我住惯了这里,就不挪动了。你做你的守将,莫要因我分心,记住你爹的话,枪先护民,再论忠义。” 高行周知道三叔的脾气,只好含泪应允,临行前留下亲兵保护,又让人送来米面绸缎,才算稍稍安心。
高行周到任后,第一件事便是整顿军务。他发现高平关的守军军纪涣散,装备陈旧,当即下令加强操练,更换军械。每日天不亮,他便亲自到校场督练,将高家枪法的精髓融入练兵之中。士兵们见新守将武艺高强,治军严明,都打心眼儿里佩服,操练起来格外卖力。
崔氏则在府中打理内务,她见关里百姓生活困苦,便开仓放粮,救济贫民,又请来郎中为穷苦人治病,很快就赢得了百姓的爱戴。关里人都说:“高将军夫妇真是活菩萨,有他们在,高平关可有好日子过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高平关在高行周的治理下日渐兴旺。军务之余,高行周常去杂役院看望高思纶,叔侄二人要么在槐树下切磋枪法,要么围坐炉边谈论家事。高思纶身体却日渐衰弱,咳嗽越来越重,常常咳得彻夜难眠。高行周请来最好的郎中诊治,也只能暂缓病情。
这日深秋,高行周处理完军务,提着刚买的糕点去看望三叔,却见院门虚掩,屋里静悄悄的。他心中一紧,推门进去,只见高思纶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三叔!” 高行周扑到榻前,紧紧握住老人枯瘦的手。
高思纶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高行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行周…… 你来了……” 他喘了口气,从枕下摸出一个布包,“这是…… 你爹的遗物…… 我一直替你收着……” 高行周打开布包,里面是半块玉佩和一页残破的枪谱,正是当年高思继自刎前托孤的信物。
“三叔,您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一起看高平关的春天呢!” 高行周的泪水滴落在布包上。高思纶轻轻摇头,拉着他的手断断续续道:“我…… 不行了…… 记住…… 高家枪…… 要护民…… 不能…… 误国…… 还有…… 当年失散的…… 亮儿…… 或许…… 还在民间…… 你要…… 找到他……”
话未说完,高思纶的手便垂了下去,眼睛永远地闭上了。高行周抱着三叔冰冷的身体,悲痛欲绝,却只能强忍着泪水 —— 他知道,三叔最希望看到他坚强。他将高思纶葬在老槐树下,墓碑上没有刻名字,只刻了一把长枪,象征着高家世代相传的忠义与枪法。
安葬了三叔,高行周独自坐在杂役院的石碾上,望着满天繁星。三叔的遗言在耳边回响,“护民”“找亮儿”,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他站起身,从怀中掏出那半块玉佩,紧紧攥在手心:“爹,三叔,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守住高平关,护住这里的百姓,也一定会找到亮儿,让高家子孙团聚。”
回到守将府,崔氏见他神情哀伤,知道定是三叔出事了,她没有多问,只是默默为他端来一碗热汤。高行周握住妻子的手,沉声道:“夫人,三叔走了。他嘱咐我要找到当年失散的亮儿,还要我记住高家枪的真谛是护民,不是争权夺利。” 崔氏点点头:“将军放心,我会帮你一起找,也会陪你一起守好这高平关。”
自此之后,高行周将悲痛深埋心底,更加用心地治理高平关。他在关里贴出告示,寻访名为 “亮儿”、胸前有月牙胎记的少年;又将高家枪谱中的 “护民枪术” 传授给士兵,强调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开杀戒。在他的治理下,高平关百姓安居乐业,军威大振,成了北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列位看官,高行周虽重掌高平关,却痛失三叔,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能否找到失散多年的亮儿?高平关又将面临怎样的风雨?高家枪的传承,又会在这乱世中写下怎样的篇章?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