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种“和谐”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赵诀就发现了江言锦的另一个“恐怖”之处——他的学习能力和专注度,简直是怪物级别的。
京大的课程难度极大,尤其是计算机系,更是“劝退”专业。但江言锦却总能轻松应对。课堂上,教授抛出的难题,他总是第一个给出最优解。课后作业,他的代码简洁高效,逻辑清晰,经常被老师当作范例展示。
这让赵诀佩服得五体投地。
“江言锦,你脑子是不是装了CPU啊?这么难的题你是怎么想的?”一次小组作业讨论,赵诀对着江言锦写满了复杂公式的草稿纸,哀嚎道。
江言锦推了推眼镜,指着其中一行代码:“这里用动态规划优化时间复杂度,你看……”他语速不快,但条理清晰,三言两语就把赵诀绕得云里雾里。
“……”赵诀放弃了。他知道自己和学神的智商不在一个频道上。他能做的,就是在江言锦讲解的时候,努力眨巴眼睛,假装自己听懂了。
“懂了吗?”江言锦讲完后,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懂了懂了!大佬就是厉害!”赵诀立刻点头,生怕被江言锦鄙视。虽然他知道江言锦可能根本看不上他这种“学渣”的崇拜。
江言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敲代码。
赵诀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家伙,除了冷了点,其实……还挺有魅力的?
不行不行!赵诀赶紧甩掉这个危险的想法。
我们是兄弟!兄弟!
自从那天照片事件后,江言锦对赵诀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刻意躲避赵诀的触碰,偶尔赵诀凑过来问他问题,或者分享一些体育圈的八卦时,他也会回应几句,虽然依旧简洁。
但赵诀能感觉到,江言锦看他的眼神,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有时候,赵诀在宿舍打电话,声音比较大,江言锦会放下手中的书,看似在发呆,实则耳朵微微竖着,听着他的声音。有时候,赵诀晚归,江言锦明明应该在看书,却会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屏幕,但屏幕的光映照在他脸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最让赵诀觉得奇怪的是,有一次他打球扭到了脚踝,疼得龇牙咧嘴。江言锦看到后,二话不说,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药箱,里面有碘伏、棉签、云南白药气雾剂,甚至还有一贴膏药。
“你……你这药箱是哆啦A梦的百宝袋吗?”赵诀目瞪口呆。
“以前备用的。”江言锦走过来,蹲下身,动作轻柔却熟练地帮他脱掉鞋袜,检查伤势。“扭伤,不是很严重,先冰敷。”
他的指尖冰凉,触碰到赵诀滚烫的皮肤时,赵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嘶……有点凉。”
“忍一下。”江言锦的声音依旧清冷,但动作却放得更慢,更轻。他用冰袋小心地给赵诀敷着脚踝,抬头时,眼神专注,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
赵诀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灯光下,江言锦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鼻梁高挺,嘴唇紧抿,平时那种疏离淡漠的气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真的性感?
“那个……江言锦,”赵诀喉结动了动,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什么都有啊?药箱,咖啡机,还有……刚才那碗粥。”他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江言锦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看他:“自己准备的。”
“啧啧,你这生活能力,简直比我家保姆还周到。”赵诀感慨道。“不像我,活得跟个野人似的。”
江言锦没说话,只是继续专注地帮他处理伤口。
赵诀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点暖。这家伙,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还挺关心人的?
“谢了啊,江言锦。”赵诀由衷地说。
江言锦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但赵诀却莫名地觉得,这次的“嗯”,好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和一点。
日子就在这样一种“鸡飞狗跳”又带着点微妙温馨的氛围中一天天过去。
赵诀依旧过着他的“狼系”生活,上课、训练、打球、和哥们儿撸串喝酒,过得潇洒自在。
江言锦则继续沉浸在代码的世界里,偶尔会被赵诀的“噪音”打扰,或者被他不修边幅的生活习惯气得扶额,但似乎也……慢慢习惯了。
他发现自己开始不自觉地观察赵诀。
观察他打球时,那种势在必得的狠劲和流畅舒展的动作,汗水浸湿了他的球衣,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观察他在食堂里,风卷残云般地消灭食物,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储存冬粮的小松鼠。
观察他在宿舍里,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毫无形象地打着呼噜,嘴角还微微上扬,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这些画面,一点点地渗入江言锦的心底,让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泛起了阵阵涟漪。
他开始期待每天晚上,赵诀带着一身疲惫和汗味回到宿舍的样子。
他开始在赵诀晚归时,假装不经意地问他一句:“去哪儿了?”
他甚至开始……在赵诀和其他女生(是的,已经有几个长相明艳的女生开始注意这位体育系的风云人物了)谈笑风生时,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烦躁和不爽。
这种感觉,让他自己都感到陌生和警惕。
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江言锦,你清醒一点!他是赵诀!是你的发小!是“兄弟”!你对他根本没兴趣!你只是……只是太久没和人相处了,有点……寂寞而已。
可是,谎言说多了,连自己都快要信了。
尤其是当他无意中听到,赵诀在和别人提起他时,用的是那种……有点骄傲又有点无奈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