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云昭容也渐渐走出了失去孩子的痛苦之中。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云昭容靠在软榻上,眼神渐渐变得清澈。孙均推开房门,轻咳了一声。
“云儿,今日天气正好,陪你出去走走?”
“好啊。”
云昭容站起身,嘴角微微扬起。
两人漫步在郊外的草原,远处有牧人吆喝着牛羊,“咩咩”的叫声混着风声传来。孙均忽然停下脚步,望向远方,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
“云儿,这里是小时候我练马的地方。那时候没人管我,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来。”
云昭容悄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声音柔柔地响起。
“没关系呀,现在有我在呢。”
孙均低头看她一眼,轻轻笑了,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
“过年的时候,我带你去见母妃。”
回景园没多久,宫里的太监便匆匆赶来传话。
“景王妃,长公主请您进宫一叙。”
云昭容稍作整理便入了宫。见到孙沐柠,对方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眉眼间透出几分欣慰。
“气色好多了,看来最近过得不错。”
闲聊间,云昭容忍不住问道。
“阿姐,我一直好奇,为何孙均小时候好像不太受梅妃娘娘待见呢?”
孙沐柠端起茶杯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挥手屏退左右,神情略显复杂。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只知道孙均刚出生不久,母妃就对他冷淡得很,他从小是嬷嬷带大的。”
镜头缓缓拉远,画面似乎穿越时光回到了几十年前。
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十六岁的江月站在殿中央,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疏离感。
“妾江月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松坐在龙椅上,目光落在这个如月光般清冷的女孩身上。封号为“梅”,寓意梅花孤傲清绝。
两年后,江月怀了孕,次年产下一子,取名孙均。然而彼时正逢灾年,民不聊生,孙松忙于政务,根本无暇顾及母子二人。
渐渐地,江月开始厌恶这个孩子。她总觉得是因为孙均的存在,才让孙松疏远了自己。于是,她把孩子交给嬷嬷照顾。
可流言四起,有人说这场灾年是因为孙均带来的。一些挑拨离间的大臣甚至提议要用沾了狗血的鞭子抽打孙均七七四十九下,以此平息上天的怒火。
当消息传到江月耳中时,她毫不犹豫冲进大殿,将孙均紧紧护在怀里,大声喊道。
“胡说!谁都不许动我的儿子!”
她双膝跪地,泪如雨下。
“陛下,这是您的亲骨肉啊!他才四个月大,有什么错?”
襁褓中的孙均被吓得哇哇大哭,江月用尽全力护住他,仰头看向孙松,眼中满是悲愤与决绝。
“如果陛下坚持如此,请让嬷嬷带走他,那鞭刑由我替他受罚!母子连心,上天也会怜悯我们!”
最终,孙松妥协了,孙均被送往民间抚养。直到五岁那年,才被接回宫中。然而命运弄人,江月二十三岁时又怀孕生下了女儿孙清。此时她的身体早已因之前受鞭刑而大不如前,当孙清八岁时,江月奄奄一息。
临终前,她将两个孩子唤到床边,虚弱地嘱咐。
“孙儿,娘要走了……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妹妹……娘永远……”
话未说完,江月已闭上了眼睛。那句“娘永远爱你”自始至终都未曾说出口。
孙均始终以为,母妃最爱的是孙清,而非自己。而孙松则更加憎恨孙均,认为若非他出生带来灾年,江月也不会为了替他挡鞭刑而早早离世。这份怨念埋藏多年,成为父子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于是,孙均独自奔赴边疆战场,在短短几年内立下赫赫战功。但他从未再踏足都京,那里承载了太多痛苦回忆。
直到后来,孙松驾崩,新帝即位,下旨召回孙均,并封其为景王,掌管虎符。
另一边,云昭容沉默了许久,孙沐柠低声道。
“关于孙均母亲的事情,宫里没有详细记载,我也只是听说一些片段。”
她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无声地对自己发誓,无论未来如何,都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