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天,江宁对着梳妆镜调整着耳坠,楼下传来跑车的轰鸣。
指节抵在冰凉的梳妆台上,婚约订下那刻郑号锡扎耳的话似是又浮现在耳边。
郑号锡“郑太太这个名分,京都多的是贵族小姐想占。”
郑号锡“所以日后还请江小姐多收敛脾性,毕竟我喜欢一位听话的未婚妻。”
江宁当时多想把手中的咖啡泼到他脸上,就像十年前那样。
可转念间,她想到江氏公司还在郑号锡的手中,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风水轮流转,谁能想到十年前郑号锡只是自己身后的一条狗。
十年后的郑号锡却摇身一变,成了京都商业大鳄郑家的太子爷,连带着自己也要在他面试做小伏低。
“小姐,郑少爷到了。”
林姨在门外轻声提醒,将江宁拉回了思绪,她不再乱想。
旋转楼梯的弧度像一把未出鞘的弯刀,郑号锡倚在玄关旁,银质打火机在指尖翻飞。
听见走廊传来的脚步声,他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扫过来。
目光掠过江宁身上那套精心搭配的香槟色套装收腰剪裁勾勒出纤细腰线。
缎面光泽在顶灯折射下泛着柔和光晕,连颈间珍珠项链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郑号锡“穿成这样去试礼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走红毯。”
面对郑号锡讽刺的话语江宁早就习以为常,她知道此时保持沉默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见江宁低眉顺眼的模样,郑号锡喉结动了动,转身推开那扇雕花胡桃木大门。
初冬的风卷着寒意扑进来,把他未尽的话语吹得发飘
郑号锡“跟上。”
江宁“嗯,好。”
江宁小跑着追上去,羊皮靴踩碎庭院里的冰晶。
她在脑内回想,十年前的郑号锡,好像也是这样追着自己的影子跑。
可惜,十年前的自己从未回头看过郑号锡一眼。
于是乎,如今的郑号锡也一样。
江宁轻轻叹了口气,没注意到在她垂眸的刹那,几步之外的郑号锡忽然顿住脚步,极快地回头瞥了她一眼。
他站在逆光里,漆黑的眸色深不见底。
藏在冷硬轮廓下的,竟是像深海暗流般汹涌又隐晦的爱意,快得让人抓不住。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江宁缩在副驾驶座上,头靠着冰凉的车窗。
等红绿灯的间隙,郑号锡的余光扫过去,看见她眼下淡淡的青黑,睫毛垂着。
心里莫名窜起股烦躁,怎么如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总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那点烦躁堵在喉咙口,顺着踩下油门的动作冲了出来。
郑号锡“最近很累?”
江宁“嗯…很忙,在把国外的工作重心转移到国内,还有筹备工作室的事情。”
面对郑号锡的发问江宁感到意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思索着回答。
郑号锡应了一声,没再追问,手指却无意识地敲了敲方向盘。
郑号锡“戒指去取了吗?”
江宁这下彻底沉默了,她垂眸看向左手无名指,那枚婚戒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她讨厌这枚戒指,它就像道无形的枷锁困住自己。
可在得知今天要与郑号锡去试礼服时,指尖还是把它套了上去。
就像这场人人称羡的联姻,哪怕江宁心里有再多抗拒,也只能被迫承受。
郑号锡顺着江宁的视线落在早已待在手上的戒指。
握着方向盘的手又紧了几分,内心染上几分迫切,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最终也没再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