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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樱花树下的新生

囚笼之樱

老家的樱花树比林薇记忆中更高大了。粉白的花瓣层层叠叠压满枝头,风一吹,便簌簌落在苏晚的墓碑上,像一场温柔的告别,又像一场盛大的迎接。

妞妞蹲在墓碑旁,小心翼翼地把亲手折的纸樱花挂在碑前的细线上,一串又一串粉色的纸片随风摇晃,和枝头的真樱花相映成趣。“苏晚阿姨,你看,我的纸樱花好看吗?奶奶说,这样你就能天天看到樱花啦。”小女孩的声音清脆,落在寂静的公墓里,竟驱散了几分肃穆,多了些鲜活的暖意。

苏母坐在轮椅上,伸手抚过樱花树粗糙的树干,指尖触到树皮上凹凸的纹路,像是在触摸多年前苏晚小小的手掌。“晚晚,我们来看你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释然的温柔,“你看,薇薇把我照顾得很好,妞妞也很乖。你种的这棵树,长得多好啊。”

林薇站在一旁,看着苏母眼角的笑意,又看了看妞妞蹦蹦跳跳的身影,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她想起三年前第一次来这里时的场景——那时苏母还沉浸在悲痛里,连话都很少说,而现在,她能笑着和苏晚说话,能温柔地陪妞妞玩耍,这份转变,是苏晚用生命换来的,也是她们一起努力守护的。

从公墓出来,她们回了苏晚的老家。老房子是林薇去年重新整修的,保留了原来的格局,只是在院子里种了更多的樱花树,还搭了一个小小的秋千——就像苏晚小时候承诺给苏母的那样。

“奶奶,这个秋千好漂亮!”妞妞拉着苏母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我可以坐吗?”

“当然可以。”苏母笑着点头,林薇走过去,轻轻把妞妞抱上秋千,慢慢推着。秋千晃起来,妞妞的笑声像风铃一样,在院子里回荡。苏母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眼前的画面,嘴角的笑容一直没停过。

傍晚时分,邻居张阿姨提着一篮刚蒸好的樱花糕过来。“薇薇,阿姨听说你们回来了,特意做了这个,晚晚小时候最爱吃了。”张阿姨把樱花糕递给林薇,又看向苏母,“大姐,你气色真好,比上次视频里看着还精神。”

“都是薇薇的功劳,”苏母笑着说,“还有妞妞,天天陪着我,我高兴。”

张阿姨看着妞妞,又看了看院子里的樱花树,叹了口气:“晚晚这孩子,要是能看到现在这样,肯定也高兴。以前她总说,要让你过上好日子,现在啊,她的心愿总算实现了。”

林薇接过樱花糕,拆开一块递给妞妞,又递给苏母一块:“阿姨,您尝尝,还是以前的味道吗?”

苏母咬了一口,点了点头:“是这个味道,和晚晚小时候做的一样。”

那天晚上,她们坐在院子里,吃着樱花糕,看着天上的星星,妞妞还缠着林薇讲苏晚的故事。林薇没有讲那些黑暗的经历,只讲苏晚小时候的趣事——讲她第一次学做饭,把鸡蛋炒糊了还不肯扔;讲她为了给苏母惊喜,偷偷攒钱买了一条围巾;讲她种樱花树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却爬起来继续挖坑……

妞妞听得入了迷,小脑袋靠在苏母的腿上:“苏晚阿姨真好,我以后也要像她一样,做个勇敢又善良的人。”

林薇摸了摸妞妞的头,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苏晚的故事,正在以一种温柔的方式,在妞妞的心里种下一颗勇敢的种子。

第二天离开老家时,林薇特意在樱花树下捡了几片新鲜的花瓣,夹进了“樱花日记”里。她看着渐渐远去的老房子,看着那棵高大的樱花树,在心里对苏晚说:“苏晚,我们要走了,明年春天再来看你。你放心,我会带着阿姨和妞妞,好好生活,把你的善良和勇气,一直传递下去。”

车子驶离老家,妞妞靠在林薇的怀里,手里拿着那枚刻着“约定”的樱花书签,轻声说:“薇薇阿姨,明年我们还来这里好不好?我还要给苏晚阿姨折更多的纸樱花。”

林薇点点头,抱紧了妞妞:“好,我们每年都来。”

苏母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容。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她的脸上,也落在那枚刻着“苏晚”的樱花书签上,书签里的花瓣仿佛又鲜活了几分。

林薇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苏晚虽然离开了,但她的精神永远活着——活在苏母的笑容里,活在妞妞的眼里,活在每一个被她感动过的人心里。而她,会带着这份传承,继续往前走,在每一个樱花盛开的季节里,守护着这份约定,守护着这份温暖,也守护着苏晚用生命换来的、永不凋零的希望。

风轻轻吹过,带着樱花的清香,仿佛在回应着她们的约定,也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爱、勇气与新生的故事——这个故事,会像樱花一样,在每一个春天里,静静绽放,永远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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