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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海螺的回声

那年九月底天

夕阳的最后一缕金光沉入海平面,夜幕悄然降临。海天交界处泛起幽蓝的微光,仿佛是为接下来的故事拉开序幕。孙子的曾孙——我们暂且称他为小光——突然挣脱父亲的手,赤着脚跑向潮水边缘。浪花亲吻着他的脚踝,他弯腰从沙砾中拾起一枚泛着珍珠光泽的海螺。

"爸爸你听!"小光将海螺贴在父亲耳边,海风穿过螺旋的腔道,发出空灵的回响。这声音让父亲想起自己小时候,爷爷也是这样教他聆听大海的记忆。但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当小光把海螺贴在自己耳边时,他的眼睛突然睁得溜圆:"有人在唱歌!是个小姐姐的声音!"

父亲笑着摇头,以为孩子在幻想。直到他接过海螺,清晰地听见里面传来飘渺的童谣:"爱是暗夜的萤火,是破晓的晨露..."这分明是《爱的光芒》扉页上的诗句,但此刻正被一个陌生的童声轻轻哼唱着。

第二天清晨,一艘漆成天蓝色的渔船靠岸。船头站着穿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她怀里抱着个褪色的铁皮盒。当小光好奇地凑近时,女孩突然开口:"我奶奶说,这个要交给会听海螺唱歌的人。"铁皮盒里躺着本被海水浸湿过的日记,扉页上烫金的《爱的传承》字样依稀可辨。

原来在二十年前,一场台风曾将运往偏远岛屿的书籍包裹打散。当地渔民拾到这本飘浮的书籍,不识字的渔家奶奶却坚持让孙女学会朗读。现在女孩循着书页上的出版社地址,辗转找到了这个海滨小镇。

小光的父亲颤抖着翻开日记,在最后一页发现了自己祖父年轻时的笔迹:"当这本日记随洋流漂泊时,希望拾到的人能继续书写..."泛黄的纸页间还夹着张老照片,年轻的祖父正和一群肤色各异的孩子围坐在椰子树下。

"原来爷爷当年去过那么多地方..."父亲喃喃自语。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模糊的坐标,正是那个渔村所在的经纬度。这个发现像闪电般照亮了家族的记忆——爱的传递从来就不局限于血脉,它早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乘着海风散落在世界各个角落。

当晚,小光把海螺放在枕边入睡。月光透过纱窗,在海螺表面投下细碎的光斑。睡梦中,他看见无数发光的丝线从海螺中延伸出去,有的连接着渔村女孩窗前的风铃,有的通向更远的异国图书馆,还有的伸向夜空化作星辰。每根丝线都在轻轻震颤,传递着不同语言的絮语,却都说着同一个关于爱的故事。

清晨的海浪声中,小光做出了决定。他要把《爱的光芒》翻译成各种语言,不只是通过出版社,还要像曾祖父那样亲自送到偏远的角落。父亲看着孩子在早餐桌上铺开世界地图的认真模样,忽然明白传承的真谛——爱会在传递中变形、生长,就像海螺里的歌声,每一次回响都会产生新的和声。

渔村女孩临走时收到小光赠送的贝壳收音机,里面录着海浪声和他们全家的祝福。而小光书桌的玻璃瓶里,则多了一艘用《爱的传承》书页折成的小船。当阳光穿透薄薄的书页,那些浸染过海水的字迹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在诉说:有些故事一旦开始,就永远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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