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透,黄金苹果园里的露珠就裹着金辉往下坠。苹亭云握着除草锄站在田埂上,望着枝头缀满的苹果——果皮泛着蜜色光,是父亲种了十年才育出的“金蜜种”,再过三天就要送评农展会。
“咔嚓”一声脆响突然从果园深处传来。苹亭云心里一紧,蹑手蹑脚往声源处走,刚绕过老海棠树,就见个穿灰布衫的男人蹲在果树下,帆布包里已塞了半袋苹果,手里还攥着个刚摘的,正用袖子胡乱擦着。
“放下!”苹亭云喝出声,锄柄往地上一顿。
男人吓了一跳,苹果滚到草里。他抬头时,苹亭云才看清他脸上沾着泥,下巴上胡茬乱翘,腰间别着把锈迹斑斑的折叠刀,刀鞘上歪歪扭扭刻着个“赵”字。
“哪来的丫头片子,少管闲事!”赵轮胎把帆布包往肩上一甩,就要往园外冲。苹亭云早横过锄柄拦住路,晨光里她眼底亮得像淬了劲:“这是我家的园子,偷东西还想走?”
赵轮胎急了,伸手就去推苹亭云的肩。苹亭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锄柄往他腿弯处一勾。赵轮胎重心不稳,“咚”地跪在草地上,帆布包掉在地上,苹果滚了一地。他恼羞成怒,摸出腰间的折叠刀“啪”地展开,刀刃在雾里闪着冷光:“别逼我动真格的!”
苹亭云握着锄柄的手紧了紧,父亲教过她,对付恶人不能怕。她盯着赵轮胎的手腕,见他挥刀扑过来,突然往斜后方跳开,同时把锄柄横过来。赵轮胎收不住力,刀刃“当”地砍在锄杆上,震得他虎口发麻,刀差点脱手。
“你这丫头还练过?”赵轮胎惊了下,又举刀扑来。苹亭云不跟他硬拼,绕着果树躲闪,时不时用锄柄敲他的手背。赵轮胎追得气喘吁吁,眼看苹亭云又要绕到树后,他突然伸手去抓枝头的苹果,往苹亭云脸上砸。
苹亭云被苹果砸中胳膊,疼得皱眉,却趁机往前一步,锄柄抵住赵轮胎的胸口,把他往树干上顶。赵轮胎背贴树干,刀也掉在了地上,他喘着粗气,看着苹亭云眼里的劲,突然泄了气:“我……我就是饿急了,听说这苹果能卖好价钱……”
苹亭云松了点劲,却没撤下锄柄:“饿了可以说,偷东西就是错。”她瞥了眼地上的帆布包,又说,“这些苹果你不能带,要是真饿,我可以给你两个刚摘的,再给你指条去镇上饭馆帮工的路。”
赵轮胎愣了愣,看着苹亭云认真的样子,突然红了脸,伸手把帆布包里的苹果都倒出来,捡了两个最丑的攥在手里:“我……我跟你道歉,以后再也不偷东西了。”
晨雾渐渐散了,阳光穿过枝叶洒在两人身上。苹亭云看着赵轮胎攥着苹果的手,把锄柄收了回来:“走吧,我带你去镇上。”赵轮胎点点头,跟在她身后,脚步慢了些,再没敢看枝头的黄金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