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阿夜似乎离开了。周围只剩下金属台的冰冷,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滴水声。林砚挣扎着挪动身体,试图解开麻绳,指尖却在触到纱布时顿住——纱布边缘的血已经干了,硬邦邦地贴在皮肤上,带着诡异的痒意。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勾住纱布的一角,轻轻一扯。
刺目的光线瞬间涌入眼眶,林砚疼得闷哼一声,下意识地眯起眼。适应了几秒后,他缓缓睁开,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冰凉——这是一间约莫十平米的暗室,墙壁上溅满了暗红的血渍,角落里堆着几具残缺的尸体,校服、游戏手环散落在旁,显然是之前试图闯进来的玩家。
而他躺着的金属台,边缘刻着一行细小的字:【永夜实验体编号073】。
林砚的呼吸骤然急促。他记得自己的游戏ID是“砚”,根本没有什么编号,这行字,是谁刻的?
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音,不是游戏系统的提示音,更像是某种强行植入的指令:【检测到视觉恢复,警告:别告诉任何人你看得见,包括阿夜】。
林砚的身体猛地僵住。这声音从哪里来?为什么不让他说?
“哥哥,我回来啦,带了你爱吃的面包哦。”
阿夜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林砚下意识地闭上眼,重新将纱布拉回原位,装作依旧失明的样子。脚步声靠近,带着面包的甜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阿夜的袖口,沾着新鲜的血。
“哥哥,张嘴。”阿夜的声音带着笑意,林砚能感觉到一片柔软的面包递到嘴边,他顺从地咬了一口,却觉得那甜味像裹了毒药,咽得艰难。
阿夜坐在金属台边,指尖轻轻摸着林砚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哥哥,刚才我去‘清理’外面的痕迹了,有个玩家想偷偷用监控看你,我把他的眼睛挖出来了哦,这样就没人能‘盯’着你了。”
林砚的心脏狂跳,指尖攥得发白。他能想象出阿夜说这话时的模样——苍白的脸上带着天真的笑,手里却攥着血淋淋的眼球,那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他脊背发凉。
可他不敢表现出任何异常。脑海里的机械音还在回响,警告他不能暴露视觉恢复的事。是系统的阴谋?还是有其他隐藏的危险?
“哥哥,你在发抖。”阿夜的指尖停在林砚的脖颈处,轻轻摩挲着,“是冷吗?还是怕我?”
林砚强迫自己放松,用沙哑的声音说:“没……没有,只是有点冷。”
阿夜的气息突然靠近,唇瓣擦过林砚的耳垂,带着冰凉的温度:“别怕呀哥哥,我不会伤害你的。永远不会。”
林砚闭着眼,却能清晰地看到阿夜眼底的偏执——那不是简单的“保护欲”,而是将他视作“所有物”的占有,是一旦脱离掌控,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锁住的疯狂。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可现在,他连暴露视觉恢复的勇气都没有。这场暗室囚笼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