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任何一座牢笼，爱都能破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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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离开警局后，祁诺许这个名字就彻底从薇恩的生活里淡去了。
她像拧紧的发条，把所有心思都缠在课本和学习上。
胡枫和阿威的高考进入倒计时，作为妹妹，她也不想用任何琐事分他的心，更不想让自己落下的课程成为家里的另一个牵挂。
熙旺和熙蒙自然接下了所有后续，熙旺跑律所敲定代理律师，熙蒙整理病历和证据链，兄弟俩常在饭桌上低声讨论庭审细节，薇恩却从不多问，只在他们提到赔偿金额时抬头说几句。
距离高考只剩半个月，薇恩的腿也好了些，已经可以拄拐单独活动了。
第二节自习课的课间，教室里难得的沉默，薇恩正对着一道化学实验题犯难，后座的女生突然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薇恩“怎么了？”
薇恩转过身去，压低声音问道。
“你听说了吗？祁诺许的事判下来了。”
薇恩握笔的手顿了顿，笔尖在草稿纸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墨点。她应了一声，语气听不出一丝波澜。
“学校把她开除了，法院判了故意伤害罪，因为是未成年，送少管所了，好像要待挺久。”
女生皱了皱眉，接着说：“之前还传她家长找了新证据，没想到还是没翻过来。啧啧啧，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她也是罪有应得。就是苦了你，还遭了这么大的罪。”
薇恩淡淡地“哦”了一声，把注意力拉回题目，指尖在元素周期表上轻轻划过。
女生见她这幅没兴趣的模样，撇了撇嘴缩回去。
傍晚放学，小辛和仔仔像往常一样在门口等她。回家的路上，两人绞尽脑汁地找话题，却默契地没有提到祁诺许的名字。
熙旺跟他们叮嘱过，尽量不要在薇恩面前提到她。
回到家里，熙旺刚端着煮好的云吞面从厨房出来。熙蒙依旧是待在自己房间敲键盘。胡枫请了一晚上假没有住宿舍，这会儿正在自己房间里刷真题。看了一圈没看到阿威人影，估计是没请假回来。
熙旺招呼他们吃夜宵，胡枫也终于放下笔，从房间里出来。
饭桌边，熙旺随口跟薇恩提了一句。
熙旺“祁诺许的判决下来了，少管所一年半，赔偿款明天到账。”
胡枫握筷的手停了停，看向薇恩。
胡枫“听说今早就传到学校去了，没影响你学习吧？”
薇恩“下午同学提了一嘴，没什么。”
薇恩夹了一筷子咸菜，抬眼看向熙旺。
薇恩“熙旺哥哥，赔偿款不用给我留着，给胡枫哥哥买两本习题册吧。”
熙旺失笑。
熙旺“我早给你们俩都买了，就在你书桌上放着。”
胡枫也笑着揉了揉薇恩的头发。
胡枫“安心学你的，不用操心我。”
晚饭后，薇恩回到房间，书桌上果然摆着新的真题集。她翻开第一页，扉页上有胡枫写的字。
窗外的夜色渐浓，远处的路灯亮起暖黄的光。
祁诺许的结局像投入湖面的一颗小石子，只泛起一瞬涟漪，就彻底沉入了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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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薇恩刷完题目的时候已经快要半夜一点了。
写完阅读理解题目的最后一个字，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试卷收好塞进书包。
明早还要早起去学校，她伸了个懒腰，右腿传来一阵轻微的酸胀。骨折的地方还没好透，长时间坐着就会隐隐作痛。
收拾完东西，薇恩拄起靠在桌边的拐杖，想着去卫生间上个厕所就上床睡觉。
卧室门被轻轻拉开，客厅里没开一盏灯，月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得严严实实，夜盲症让她眼前只剩一片模糊的黑影，哪怕身后卧室里有微弱的台灯光，她依旧连沙发和茶几的轮廓都分辨不清。
薇恩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开灯的声响惊醒隔壁房间的熙旺和熙蒙，更怕打扰到胡枫、小辛和仔仔。哥哥们最近为了她的事和胡枫的高考忙得脚不沾地，她不想再给他们添一点麻烦。
薇恩左手拄拐，右手举着手机，小心翼翼地往前挪。
骨折的左腿不能受力，每一步都要先让右腿站稳，再用拐杖支撑着把左腿挪过去。动作迟缓又笨拙，拐杖头敲击地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哪怕她已经刻意放慢了力道。
好不容易上完了厕所，从卫生间出来时，薇恩拿起手机准备打开手电筒，就隐约看见客厅沙发旁站着一个人影。
她心里一惊，正要开口询问，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传来。
熙蒙“薇恩？”
手电筒重新亮起，她才看清熙蒙穿着睡衣，手里还端着杯温牛奶。
薇恩“熙蒙哥哥，你怎么还没睡？”
薇恩松了口气，收起手机朝他走去。
没走两步，她的拐杖突然勾到了沙发边的地毯边角。
薇恩身体猛地失去平衡，左腿的疼痛让她根本来不及调整姿势，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前摔去。
慌乱中，她下意识地闭上眼，预想中的冰凉地板没有出现，反而撞进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熙蒙“怎么还碰瓷儿呢，我亲爱的妹妹。”
熙蒙双手稳稳托住薇恩的腰，杯子摔在地板上发出轻响，温牛奶溅到了裤腿上。
熙蒙“有没有摔疼？”
薇恩摇摇头，撑着他的胳膊慢慢站直身体，才发现自己的拐杖已经滚到了一旁。
薇恩“对不起啊熙蒙哥哥，把你的牛奶打翻了。”
薇恩“裤子……我回头帮你洗。”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看见他裤腿上的奶渍，又补充道。
熙蒙弯腰捡起拐杖递到她手里，又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无奈又宠溺。
熙蒙“跟我还客气什么。”
熙蒙“倒是你，夜盲还敢不开灯，万一真摔着了怎么办？我跟熙旺都跟你说过，你现在腿不方便，晚上有事就叫我们。”
他说着，伸手按亮了客厅的小夜灯。
熙蒙“我刚出来，看你房间灯还亮着，就想给你热杯牛奶，没想到刚出来就撞见你了。”
薇恩握着拐杖，看着熙蒙蹲下收拾地上的碎杯子，声音很小。
薇恩“我不想打扰你们休息。”
熙蒙把地上的碎片收拾进垃圾桶，回头看她一眼。
熙蒙“你是我妹妹，谈什么打扰。”
熙蒙“快回房间睡觉吧，牛奶我再去给你热一杯。”
薇恩点点头，看着熙蒙走进厨房的背影，拄着拐杖慢慢朝卧室走去。
小夜灯的光在她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温柔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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