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开始，用餐愉快哦！]

奈布顺着画廊深处的走廊，脚步轻而稳。他握着枪，手指指节微微泛白。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某种刺鼻的颜料气息，像是有人在密闭空间里反复焚烧油画布。他沿着墙边前进，手电光束扫过斑驳的墙壁，映出几幅被灰尘覆盖的画框。

脚印指向尽头一扇半掩的铁门。门后是一条狭窄的楼梯通道，石阶上满是水渍，踩上去有些滑。奈布放慢脚步，贴着墙壁往下走，耳朵捕捉着每一丝异响。通道尽头传来低频的嗡鸣声，像是某种老旧机器在运转。

他推开最后一道铁门，进入地下展厅。

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了一瞬。

昏暗的灯光从天花板垂下的吊灯洒落，照在墙上那些诡异的画作上。每幅画都像是从噩梦中撕下来的一角，扭曲的人体、破碎的面孔、血红的线条交织在一起，仿佛在呼吸。画面中的眼睛，无论原本是睁着还是闭着，此刻似乎都在注视着他。

展厅中央是一座金属装置，高约两米，表面刻满复杂的符文，闪烁着微弱的蓝光。装置底部连接着一根粗大的管道，一直延伸到墙角的地板下。空气中有种说不清的电流感，让他的手臂起了鸡皮疙瘩。

奈布缓步走近一幅画前，举起手电仔细观察。画面描绘的是一个燃烧的房间，火焰吞噬了墙壁，地上趴着一个人影。他眯起眼，发现那人影的轮廓……竟与他记忆中的某个画面惊人相似。

那是五年前的任务现场。

他猛地退后一步，心脏狂跳。那不是巧合，而是刻意还原。

他快步走向另一幅画，画中一名男子站在火场门口，手中握着枪，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但奈布知道那是谁——那是他自己。

“你终于发现了。”

杰克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几分玩味。

奈布瞬间转身，枪口对准声音来源。杰克从阴影中走出，依旧穿着那件黑色风衣，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神情从容得像个旧日贵族。

“你到底想做什么？”奈布咬牙切齿地问。

杰克轻轻晃了晃酒杯，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只是让你看清真相。”

“真相？”奈布冷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

“你不信也没关系。”杰克走到那幅画前，伸手轻抚画框，“你以为自己是失败者？其实你是被画选中的‘容器’。”

奈布瞳孔收缩，手指扣在扳机上。

“胡说！”他怒吼一声，冲向杰克。

杰克没有躲闪，只是轻轻抬手，在奈布扑来的瞬间抓住了他的手腕。动作干净利落，像是演练过无数次。奈布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被反剪过去，枪“哐当”一声落地。

“你以为你能控制自己？”杰克在他耳边低声说，“可你连自己的记忆都无法分辨真假。”

奈布咬紧牙关，试图挣脱，却被对方牢牢压制。

“看看这幅画。”杰克松开手，指了指墙上那幅画，“你以为任务失败是因为你犹豫？其实……是它让你犹豫的。”

奈布喘着粗气，目光落在画上。画面中，他站在火场门口，身后是燃烧的墙壁。但这次，他看到画中自己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眼神游移不定。

“这不是真的……”他喃喃道。

“这是你内心最深的恐惧。”杰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他，“看看这些人的脸。”

奈布接过照片，上面是他昔日的队友。他们的表情呆滞，眼神空洞，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

“他们也被画影响过。”杰克语气平静却极具冲击力，“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奈布的手开始颤抖。他回想起那次任务，回想起火场里的尖叫，回想起队友倒下的那一刻。他一直以为那是他的错，是他犹豫了一秒，才导致他们全部丧命。

但现在……他开始怀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抬头盯着杰克。

“艺术家。”杰克微笑，“也是操控人心的魔术师。”

奈布猛然甩开他的视线，踉跄后退几步。他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画中的人物仿佛要爬出来，那些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如果不是你犹豫，我们都不会死！”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奈布捂住头，痛苦呻吟：“不是我……不是我……”

“现在你明白了吗？”杰克站在他面前，声音低沉，“你不是罪人，而是受害者。”

奈布的眼神开始涣散，像是失去了焦点。他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汗水从额角滑落。

杰克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已经无法回头了。”

然后，他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回荡在展厅中的低语。

奈布瘫坐在地，眼神空洞，耳边不断响起画中人的声音。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现指尖已经开始浮现淡淡的符文。

展厅内，所有画作的眼睛同时睁开，仿佛注视着奈布。

外面夜色深沉，风声呼啸。

[本章完]

杰佣（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