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风带着青草和牛羊的气息。
乌苏部的牧农会大帐前，张黑子正挥舞着铁锤，敲打一块烧红的铁片。
周围围着一群牧民孩童，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看好了！”
张黑子抹了把汗，将铁片浸入水中，滋啦一声白烟腾起。
“这叫淬火！打出来的刀，比汗王侍卫的还硬！”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抢着试手，一个扎着小辫的女孩挤到最前面。
“张师傅，我能学吗？”
张黑子一愣，挠头看向一旁的乌苏族长扎合台。
扎合台大笑。
“我闺女乌雅，从小就想当铁匠！”
林远从包袱里掏出一本《工学启蒙》：“乌雅，先认字，再打铁。”
金陵城，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陛下！陈默在草原擅设牧农会，形同割地自立！”
礼部尚书脸红脖子粗。
“此乃大逆！”
萧景琰跷着腿冷笑。
“刘大人，去年胡骑南下时，您可是第一个提议割地求和的。”
礼部尚书噎住。
谢蘅出列。
“陛下，牧农会推行《新牧令》，三年内免赋税，牧民归心，此乃长治久安之策。”
赵贞吉突然开口：“老臣有疑，陈默无圣旨擅改草原旧制，该当何罪？”
龙椅上的萧睿轻咳一声。
“朕给的密旨。”
满朝寂静。
皇帝慢悠悠补充。
“对了，朕还让陈默带了火铳去。”
赵贞吉：“……”
草原深处，金帐汗王的旧部正在密谋。
“汉人的牧农会分光了我们的牛羊！”
一个疤脸贵族咬牙切齿。
“必须除掉那个陈默！”
阴影中，一个披黑袍的谋士轻笑：“陈默身边有火铳队，硬拼是找死。”
他推过一张羊皮地图。
“但乌苏部的孩子每天去新学堂上课……走这条路。”
谋士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清晨，乌雅背着书包蹦跳在去学堂的小路上。
忽然，草丛里窜出三个蒙面人。
“小丫头，跟叔叔们走一趟！”
乌雅张嘴要喊，却被捂住口鼻。挣扎间，书包掉地，《工学启蒙》散落一地。
远处传来马蹄声。
“砰！”
火铳响彻草原，一个蒙面人应声倒地。
陈默率十名骑兵飞驰而至，周闯一马当先，长刀劈翻另一名绑匪。
最后那名蒙面人刚要逃跑，乌雅猛地咬住他手腕，趁机挣脱！
“好样的！”
周闯一把捞起小姑娘。
“没受伤吧？”
乌雅摇头，突然指着蒙面人惊叫。
“他……他是巴图叔叔！阿爸的结拜兄弟！”
陈默眼神一冷：“带回去，审。”
牧农会大帐，灯火通明。
巴图被捆成粽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陈大人饶命！是金帐余孽逼我的！他们抓了我儿子……”
扎合台脸色铁青：“巴图，我待你如兄弟！”
“族长！”
巴图哭嚎。
“他们说……说只要抓了乌雅，就逼你退出牧农会。”
陈默与林远对视一眼。
“巴图。”陈默忽然道，“想救你儿子吗？”
巴图呆住。
“带路。”
陈默起身。
“端了金帐余孽的老巢。”
三日后，红石峡谷。
陈默率火铳队潜伏在岩壁后，望着谷底冒烟的帐篷。
“大人，侦查完毕。”
周闯低声道。
“共三十余人，关押着十几个牧民孩童。”
“分三路。”
陈默比划手势。
“林远带人救孩子，周闯左翼包抄，我正面强攻。”
“那我呢？”
扎合台急道。
陈默递给他一支火铳。
“带乌雅去制高点，她眼神最好。”
乌雅兴奋地接过火铳。
“陈大人！我保证打中那个穿黑袍的坏蛋！”
战斗结束得很快。
火铳齐射的轰鸣声中，金帐余孽四散奔逃。
黑袍谋士刚爬上马背，就被乌雅一枪打中大腿。
陈默掀开黑袍，愣住，竟是个汉人。
“琅琊王氏的门客？”
李慎之从谋士怀中搜出玉佩。
“刘大人好大的手笔！”
谋士狞笑。
“世家千年根基，岂是你们能撼动的？”
陈默一脚踩住他胸口。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
“…草原的星星之火，迟早烧回中原。”
捷报传回金陵，萧睿在御花园召见太子。
“琰儿，知道朕为何让你看这份战报吗？”
萧景琰挠头。
“因为……咱们赢了？”
皇帝摇头，指向战报末尾的附注：
“乌苏部建起第一所女塾，乌雅等十二名女孩入学。”
“草原在变。”
萧睿轻声道。
“而有些人，还在抱着祖制不放。”
太子若有所思。
“父皇是说……中原的变革，也该加速了？”
萧睿笑而不答，转身望向一株盛开的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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