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把空气烤得发黏,温以宁抱着纸箱站在高二(2)班门口时,听见后排传来声不耐烦的嗤笑。
“又来个书呆子。”
她抬头,撞进双带着戾气的眼睛。男生把校服外套垫在脑后,黑色T恤领口敞开,露出后颈淡褐色的疤,正用圆珠笔在桌角刻着什么,木屑簌簌往下掉。
“温以宁是吧?”班主任推了推眼镜,“就坐陆时砚旁边,空着的那个位置。”
温以宁的指尖掐进纸箱边缘。陆时砚——开学第一周就把教导主任的茶杯摔在地上的陆时砚,篮球场上把对手撞得流鼻血还冷笑的陆时砚。
她刚放下书包,就听见“啪”的一声,颗粉色糖纸的草莓糖滚到脚边。
“捡起来。”他没回头,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温以宁捏着糖纸递过去,指尖擦过他的手背,烫得像被晒化的柏油马路。他接过糖扔进笔袋,下颌线绷得很紧:“转校生都这么慢?”
那天下午的自习课,后排男生往她头发里塞纸团。温以宁攥着笔发抖,忽然听见“哐当”一声,陆时砚把桌子往后一撞,笔杆重重敲在桌面:“吵死了。”
男生们瞬间噤声。他趴在桌上继续睡觉,阳光在他后颈的疤痕上投下片阴影,笔袋里的草莓糖透过布料,印出点模糊的粉色。温以宁翻开笔记本,在边缘画了颗歪歪扭扭的星星,旁边写着:“草莓糖是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