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笑声刚落,恶灵群就像被无形的手分开,一道黑影从缝隙中缓步走出。那是个高近三丈的恶灵,身披破烂的黑色铠甲,铠甲缝隙里渗着墨绿色的雾气,脸上戴着张狰狞的鬼面,只露出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手里握着柄比人还高的鬼头刀,刀身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每走一步,地面就会泛起一层黑紫色的灵力波纹,连空气都仿佛被染得粘稠。
“八神斋!”曹焱兵咬牙切齿,握紧拳头,火焰灵力勉强往上窜了窜,却在八神斋的灵力压迫下微微颤抖。
八神斋抬起鬼头刀,指向曹焱兵,声音像两块石头摩擦:“曹家人?哼,如果是曹炎冥夫妻,或者是司命我还会忌惮三分,但你这毛头小子也敢挡我的路?”话音未落,他猛地挥刀,一道黑紫色的刀气直奔曹焱兵面门,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轨迹。
“少主小心!”于禁嘶吼着扑过来,银枪横在曹焱兵身前,“铛”的一声巨响,刀气砸在枪杆上,于禁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断墙上,银甲又裂开一道大口子,嘴角溢出银白色的灵体之血。
宇文宸眼神一凛,侧身挡在曹焱兵前面,腰间的旧刀突然被一股金光包裹——宇文成都的灵体瞬间显现,身披金色铠甲,手持凤翅镏金镋,声如洪钟:“无名之辈,也敢放肆!”他挥镋迎上八神斋的第二刀,金镋与鬼头刀碰撞,迸发的灵力冲击波把周围的小恶灵掀飞一片。
“来得好!”八神斋狂笑起来,鬼头刀舞得虎虎生风,黑紫色的刀气一道接一道劈出,每一道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曹焱兵忍着身上的剧痛,火焰灵力尽数爆发,化作一道火鞭,缠住八神斋的刀身;于禁也撑着枪站起来,银枪化作一道银弧,刺向八神斋的破绽;宇文成都则挥舞凤翅镏金镋,金光与黑紫色灵力碰撞,火星四溅。
几人围着八神斋缠斗,却渐渐落了下风。八神斋的灵力太过诡异,刀气不仅能伤人,还会腐蚀灵体,于禁的银甲上已经布满了黑紫色的斑点,灵力流失得越来越快;宇文成都的金色铠甲也被刀气划开几道口子,凤翅镏金镋的光泽都黯淡了几分;曹焱兵的火焰灵力时断时续,胳膊上的伤口被黑紫色灵力侵入,疼得他几乎握不住十殿阎罗。
“你们撑住!”封墨辞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刚指挥廉锋加固完石墙,见前方危急,立刻咬破指尖,将血抹在掌心的灵纹上:“玄壤卫,召!”
土黄色的灵力从地面喷涌而出,在他身前凝聚成三十道高大的身影——正是玄壤卫
“熊卫,阻敌!”封墨辞一声令下,十个熊卫立刻往前冲,他们双手握着巨斧,熊首后的蛇身触手缠住斧柄,猛地将巨斧砸向地面——“轰!轰!”十道“土崩弹”从斧刃下爆发,地面瞬间裂开深沟,冲在最前面的几只巨灵和蝙蝠恶灵掉进沟里,沟壁上还刺出密密麻麻的骨刺,把恶灵扎得惨叫连连。
“犀牛卫,控场!”中间的十个犀牛卫举起大枪,犀牛首后的触手辅助持枪,枪尖对准涌来的恶灵群,喷出一团团淡灰色的“石化雾”。雾气落在恶灵身上,它们瞬间僵住,动作迟滞了足足五秒——就是这五秒,曹玄亮指挥唐流雨射出连弩,箭箭命中恶灵的要害,把它们钉在地上。
“虎卫,清场!”右边的十个虎卫握着长戟,虎首后的触手缠绕戟杆,挥扫间释放出一道道沙刃。沙刃像锋利的刀片,切割着空中的蝙蝠恶灵,还能缠住地面的蜥蜴恶灵,沙刃落地后快速凝固,把恶灵困在流沙里,让它们动弹不得。
廉锋则守在封墨辞和曹玄亮身边,六条兽首蛇身触手张开,像一道屏障:熊首触手时不时喷出土崩弹,补全熊卫没挡住的缺口;犀牛首触手释放石化雾,冻住漏网的小恶灵;虎首触手甩出流沙柱,缠住试图偷袭的暗灵。唐流雨的暗器已耗尽,他便拔出腰间的短刀,和曹玄亮一起,用灵力驱动短刀,劈砍靠近的恶灵。
“小柔姐,帮我们盯着后方!”曹玄亮一边挥刀,一边喊。小柔虽然是亡灵,却很是镇定,她蹲在断墙后,手里握着几块碎石,看到有恶灵从侧面绕过来,就用灵力把碎石砸过去,虽然伤不了恶灵,却能吸引它们的注意力,给封墨辞提个醒。
可前方的战况越来越糟。八神斋似乎被激怒了,他猛地一脚踹开宇文成都,鬼头刀上的符文亮起,一道巨大的黑紫色刀气劈向曹焱兵:“先杀了你这曹家人!”
于禁想都没想,扑到曹焱兵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刀气。“噗——”银甲瞬间碎裂,于禁的灵体像被撕裂的纸,重重摔在地上,银白色的灵力不断从他身上流失,灵体变得越来越透明。
“于禁!”曹焱兵疯了似的扑过去,抱住于禁的身体,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他能感觉到于禁的灵力在快速消散,就像风中的烛火,随时会熄灭。“都怪我……要是我再强点,要是我能引动更多的力量,你就不会这样了……”
于禁虚弱地睁开眼,伸手想摸曹焱兵的脸,却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他看着曹焱兵,眼里满是忠诚与释然,银白色的灵体突然泛起淡淡的光:“少主……末将于禁,愿为曹家世代赴汤蹈火……”
“你别说话!我找墨辞,他的土系灵力能帮你稳住灵体!”曹焱兵想去喊封墨辞,却被于禁拉住了手腕。
于禁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没用的……我已经死过一回了,再死一次,又有何妨?”他的灵体越来越亮,银白色的灵力开始往曹焱兵体内涌,“少主,我是罪将,当年没能护住主公,这一世,总算能为曹家做点事了……”
“不要!于禁!你别这样!”曹焱兵想推开他,却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定在原地。他看着于禁的灵体一点点透明,看着那些银白色的灵力顺着自己的手臂,流进十殿阎罗里——原本黯淡的火焰突然暴涨,十殿阎罗上的封印纹路开始扭曲、断裂。
“罪将于禁……”于禁的声音越来越轻,灵体几乎要消失,“恭迎我大魏守护之力!”
“轰——!”
一声巨响震彻罗刹街,十殿阎罗的封印彻底炸开,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在火光中凝聚出一道魁梧的身影。那人身披黑色铠甲,身高近丈,手持一对巨大的石锤,声如洪钟,震得周围的恶灵都瑟瑟发抖:“既是曹家后代,我许褚,自当追随!”
许褚落地时,地面都颤了颤,他单膝跪地,双手抱锤,对着曹焱兵恭敬行礼:“少主!”
曹焱兵呆呆地站着,泪水模糊了双眼。他能感觉到,十殿阎罗里涌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那是许褚的灵力,可除此之外,其他六位守护灵的气息依旧沉寂,像是还在沉睡。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于禁的灵力温度,可那个总是护着他、对他忠心耿耿的于禁,已经彻底消失了。
“于禁……”曹焱兵的声音带着哽咽,泪水滴落在地上,砸起细小的尘埃。
八神斋被刚才的巨响震得后退了两步,看着许褚,眼里闪过一丝忌惮,却很快又被贪婪取代:“没想到十殿阎罗里真的藏着守护灵……也好,一起杀了,省得麻烦!”他挥起鬼头刀,再次劈向曹焱兵,这次的刀气比之前更加强大,黑紫色的雾气几乎要把整个罗刹街都笼罩。
许褚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怒意,他双手举起石锤,对着刀气狠狠砸下:“休想伤我主!”
“铛——!”
石锤与刀气碰撞,迸发的灵力冲击波把周围的碎石都掀上了天。许褚纹丝不动,反而把八神斋震得后退了三步,鬼头刀上的符文都黯淡了几分。
宇文宸和宇文成都也松了口气,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希望。宇文宸擦了擦嘴角的血,握紧了刀:“曹焱兵,别愣着!于禁的牺牲不是让你哭的,是让你变强的!”
曹焱兵猛地回过神,他抹掉眼泪,握紧了十殿阎罗,火焰灵力与许褚的灵力交织在一起,比之前强盛了数倍。他看着八神斋,眼里满是恨意与坚定:“八神斋,我要为于禁报仇!”
封墨辞那边,玄壤卫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熊卫的土崩弹已经砸出了十几道深沟,把恶灵群分割成几块;犀牛卫的石化雾不断释放,让恶灵的冲锋一次次中断;虎卫的沙刃和流沙柱配合,清理了大半空中的蝙蝠恶灵。曹玄亮和唐流雨也找到了节奏,唐流雨用灵力凝聚出一把新的短刀,和曹玄亮一起,在玄壤卫的掩护下,精准地收割着恶灵的性命。
八神斋看着眼前的局面,脸色越来越阴沉。他没想到曹焱兵竟然解封了守护灵,更没想到宇文宸和封墨辞能挡住他的恶灵大军。他咬了咬牙,鬼头刀上的黑紫色灵力再次暴涨:“既然你们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曹焱兵握着十殿阎罗,感受着许褚的灵力和掌心残留的于禁气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赢,不仅为了罗刹街,为了玄亮和小柔,更为了那个为他献祭的于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