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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的暗河

深表谢意

周深的声音被质疑“太薄太飘”,

他躲在《明日之子》后台的阴影里,听着观众席的喧嚣,

直到薛之谦说“你的声音是上天赐给华语乐坛的礼物”,

三个月后,在《拜见小师父》的戏台上,

他教孩子们唱一首失传的童谣,

当清澈童声与他空灵嗓音交织的刹那,

他第一次听见自己声音里那条奔涌的暗河。

2017年的夏天,空气里蒸腾着选秀节目特有的狂热与焦灼。《明日之子》的录制现场,聚光灯烤得人皮肤发烫,台下挥舞的荧光棒汇成一片躁动的海洋。后台深处,远离那片喧嚣的角落,周深把自己缩进一把折叠椅里,阴影像水一样漫过他的肩膀。他手里捏着半瓶水,塑料瓶身被无意识地捏得窸窣作响,指尖冰凉。

刚才在台上,他站在薛之谦赛道的待定区,听着评委席上某位音乐制作人对着话筒,声音透过巨大的音响清晰地传遍全场:“周深,你的声音很有特点,但……太薄了,太飘了,缺乏力量感,在流行音乐的舞台上,可能……不太站得住。”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细小的冰针,精准地刺入耳膜,然后顺着血液蔓延开去,带来一阵麻痹的寒意。台下观众席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夹杂着几声模糊的议论,嗡嗡作响,汇成一股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

他记得自己是怎么走下台的。灯光太亮,晃得他有些眩晕,脚下的台阶仿佛在晃动。他努力维持着嘴角一点礼貌的弧度,对着镜头,对着观众席模糊的人脸,但那笑容僵硬得像是刻上去的。回到后台这片相对安静的阴影里,他才允许自己卸下那点伪装。疲惫感像潮水般涌上来,淹没了四肢百骸。他闭上眼,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句“太薄太飘”。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评价。从那个在YY语音平台上唱歌的“卡布叻”,到站上《中国好声音》的舞台,再到如今,这声音似乎永远被一层无形的玻璃罩子隔着,有人欣赏它的空灵,也有人始终觉得它“不够格”。

后台通道里人来人往,工作人员步履匆匆,其他选手或兴奋或紧张地低声交谈、练习。周深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那些声音近在咫尺,却又遥远得如同隔着一层毛玻璃。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那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滞涩感。他想起小时候在贵州的山里,对着空旷的山谷唱歌,回声悠长,从未有人说过这声音“薄”或“飘”。为什么到了这里,到了这个被无数规则和标准定义的舞台上,它就成了“问题”?

“周深?”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角落的沉寂。薛之谦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录制间隙特有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他在周深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没看周深,目光投向远处喧闹的舞台方向,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周深说:“刚才那话,别往心里去。”

周深喉咙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薛之谦转过头,目光落在周深低垂的侧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惯常的戏谑,反而沉淀着一种罕见的郑重。“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把你留在我这队吗?”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不是因为同情,也不是因为你唱得有多完美无缺。”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是因为你的声音,是独一无二的。它像……像一种很稀有的矿石,需要懂的人才能打磨出光彩。它不是不够力量,它的力量在于穿透力,在于那种能直接钻进人心里的东西。‘太薄太飘’?那是他们耳朵里塞了棉花!你的声音,是老天爷塞给华语乐坛的一份礼物,一份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礼物。别让他们那些条条框框把你框死了,你得信它。”

周深猛地抬起头,撞进薛之谦那双异常认真的眼睛里。那番话像一道突如其来的强光,刺破了他心头的阴霾,也带来一阵短暂的眩晕。礼物?独一无二?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自己的声音。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起来,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陌生的酸胀感。他张了张嘴,想说声谢谢,喉咙却哽住了,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热。

薛之谦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说,起身又投入了节目的喧嚣之中。留下周深一个人坐在阴影里,反复咀嚼着那番话。后台的嘈杂似乎退远了,只剩下那句“老天爷塞给华语乐坛的礼物”在耳边反复回响。一种微弱的、几乎被遗忘的暖意,开始在心口慢慢滋生。

三个月后,空气里弥漫着北方深秋特有的干燥和凉意。《拜见小师父》的录制现场选在了一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古镇。古老的戏台矗立在村落的中心,飞檐翘角,朱漆斑驳,历经风霜的木柱上刻着模糊不清的花纹。戏台前是一片开阔的空地,此刻成了临时的排练场。

周深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棉麻衬衫,站在一群穿着花花绿绿戏服的孩子中间。这些孩子大多只有七八岁,是节目组在当地寻访到的、跟着老艺人学过一些地方戏曲或民间小调的小师父。他们叽叽喳喳,像一群活泼的小麻雀,对眼前这个说话细声细气、笑容温和的大哥哥充满了好奇。

周深的任务,是向其中一位叫“小花”的小女孩学习一首几乎失传的当地童谣。小花扎着两个羊角辫,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又黑又亮。她有些害羞,但在周深蹲下来,平视着她,用轻柔的语调鼓励时,她终于亮开了嗓子。

那童谣的调子极其简单,甚至有些单调,歌词是用当地方言唱的,周深听得半懂不懂。但旋律里有一种原始的生命力,像山涧清泉,叮咚作响,带着泥土的芬芳和阳光的温度。小花唱得很认真,小胸脯一起一伏,声音清亮、纯净,没有任何修饰,却直抵人心。

周深跟着学,一个字一个字地模仿那陌生的方言发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简单的旋律。他学得很慢,很笨拙,有时发音惹得孩子们咯咯直笑。但他毫不在意,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在这个远离竞技舞台、没有评委打分的地方,在这个充满童真和古老气息的戏台前,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没有“薄”与“厚”的评判,没有“飘”与“沉”的争议,只有声音本身最质朴的交流和传递。

小花教得极其认真,俨然一副小老师的模样。她纠正周深的发音,示范正确的腔调,小小的脸上满是专注。周深看着她,仿佛看到了某种纯粹的音乐本源。他不再去想如何“站稳”舞台,如何让声音更有“力量”,他只是沉浸在这简单的旋律里,感受着声音与声音之间最直接的碰撞和交融。

录制正式汇演那天,古老的戏台被打扫干净,挂上了红绸。台下坐着村里的老人、孩子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气氛庄重而温馨。轮到周深和小花上场了。

灯光并不炫目,是温暖的橙黄色,柔柔地洒在斑驳的戏台上。周深换上了一身素净的青色长衫,小花则穿着她最漂亮的红色小戏服。两人并肩站在舞台中央,一大一小,身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

前奏是简单的古筝拨弦,几个清越的音符落下,如同水滴落入深潭。小花先开口,那清亮、稚嫩的童声响起,像一只初试啼声的雏鸟,带着未经世事的纯净,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她唱的是那首古老的童谣,歌词里仿佛有山风拂过松林,有溪水流过卵石。

紧接着,周深的声音加入了。不再是舞台上那种经过精心雕琢、追求极致空灵或爆发的唱法。他的声音松弛下来,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轻轻地托起小花的童声。那声音依旧清澈,依旧有着独特的穿透力,但此刻,它像一条缓缓流淌的溪流,不再是悬浮在半空的云朵。它有了根基,有了温度,有了泥土的厚重感。它不再试图证明什么,只是自然地流淌,与那童真之声缠绕、交织、共鸣。

当两人的声音和谐地融合在一起,在古老的戏台梁柱间回荡时,周深感到一种奇异的震颤从心底深处传来。他听到了。不是用耳朵,而是用整个灵魂。他听到了自己声音里那条奔涌的暗河——它并非不存在,只是以往被外界的喧嚣、被内心的犹疑所遮蔽。那暗河深沉、丰沛,蕴藏着未被发掘的力量和情感。它连接着大地,连接着血脉,连接着那些最原始、最本真的生命律动。小花那毫无杂质的童声,像一把钥匙,不经意间打开了他声音深处那道隐秘的闸门。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余韵在寂静的空气中袅袅飘散。台下没有震耳欲聋的尖叫和掌声,只有片刻的沉静,随后是村民们真诚而朴实的叫好声,孩子们兴奋的拍手声。周深站在原地,微微仰着头,感受着戏台穹顶下尚未散尽的声波震动。灯光落在他脸上,映出眼角一点不易察觉的湿润。

他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小花。小女孩也正仰着脸看他,大眼睛里闪烁着完成一件大事后的满足和骄傲。周深蹲下身,轻轻抱了抱她小小的、温暖的身体。

在那个瞬间,在古老戏台温暖的灯光下,在童声与心声交织的余韵里,周深第一次无比清晰地确认:他的声音,从来不是无根的浮萍。它自有其深邃的河床,自有其奔涌的方向。而他要做的,只是倾听它,信任它,让它自然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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