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玻璃窗上,像无数颗碎石在敲打。林晚站在安全屋的桌前,指尖轻抚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那枚翡翠胸针的照片旁边,是她从童年箱子里翻出来的老相片——穿白裙子的小女孩胸前,别着一模一样的翡翠胸针。
"沈砚,我需要'澜庭'会所的内部结构图。"她对着耳麦低声说。
"已经发你邮箱了。"那边传来沈砚冷静的声音,"今晚那里有苏婉清的私人聚会,她最近经常佩戴那枚胸针。"
林晚换了身黑色紧身衣,手腕内侧暗袋里的匕首贴着皮肤,凉意让她清醒。换上白色制服时,她对着镜子练习端盘动作,左手稳得像没抖过似的。
窗外的雨更大了。她拎起装满工具的皮包,低声说:"该收网了。"
"澜庭"会所门前的红毯已经被雨水浸透,但丝毫不影响里面的奢华。林晚混在服务生队伍里走进后门,听见自己心跳和雨声混在一起。
"新来的小珍?"后勤主管头也不抬地问。
"李姐让我来帮忙。"她把胸牌递过去,上面赫然是个陌生名字。
穿过长廊时,她注意到墙上挂着几幅名画。沈砚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二楼东南角包厢有监控盲区,我会帮你制造停电。"
宴会厅里灯红酒绿,水晶吊灯映得人眼花。林晚端着香槟穿梭在宾客之间,目光却一直锁在角落那个女人身上。苏婉清穿着墨绿色礼服,胸前的翡翠胸针在灯光下泛着幽光,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这杯酒,能敬您吗?"她端着酒杯走近。
苏婉清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笑容优雅:"你是哪个部门的?"
"临时调来的。"林晚低头斟酒,右手悄悄摸向餐盘下的镊子。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她:"这不是上周离职的小王带的新人吗?"
林晚转头,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正疑惑地看着她。她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我是新来的阿珍,李姐让我来帮忙传菜。"
那人点点头走开。林晚重新看向苏婉清,发现对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你不像是新人。"苏婉清抿了一口酒,突然说。
林晚手心一紧,托盘上的香槟晃了一下。就在这时,灯光闪烁两下,整个宴会厅陷入短暂的黑暗。
是沈砚启动干扰系统了。
她抓住这个机会伸手去摘胸针,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翡翠,却被一只力道极大的手抓住了手腕。
"小姐手挺快啊。"苏婉清笑着,指甲却深深掐进她的皮肤,"你和二十年前那个女婴,有什么关系?"
林晚瞳孔猛地收缩,但脸上依然平静:"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别装了。"苏婉清压低声音,"那枚胸针,不是谁都能碰的。"
宴会厅的喧闹声仿佛远去,林晚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她突然用力挣脱,借着帮客人续酒的机会退到角落。
"后院喷泉故障了,西侧楼梯可以离开。"沈砚的声音及时响起。
林晚将胸针藏进发髻,混入混乱的人群。她能感觉到苏婉清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消失在紧急通道里。
回到安全屋时,雨还没停。林晚坐在桌前,小心翼翼地用特制工具打开胸针夹层。一张泛黄的照片掉了出来。
她拿起照片的手微微发抖。照片上的少女和她容貌几乎相同,背面写着"林晚"两个字。另一行小字让她呼吸一滞:"顾母临终嘱托,务必将此物交还本人。"
手机突然响起视频通话提示音,是沈砚。
"我查到当年顾夫人曾秘密收养过一个女孩。"他语气平静,"但后来这个孩子消失了。"
林晚盯着照片上的字迹,想起顾沉从不提及母亲往事。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所以苏婉清知道些什么?"
"她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清楚真相。"沈砚顿了顿,"但这枚胸针为什么会落到她手里?"
外面的暴雨依然倾盆而下,安全屋的灯光彻夜未熄。
[未完待续]暴雨的轰鸣中,林晚盯着照片背面的字迹,喉头发紧。沈砚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顾母临终前,一定知道些什么。"
她伸手将照片翻过来,少女苍白的脸映在屏幕冷光里。二十年前的记忆碎片突然涌来——不是她的记忆,而是顾沉母亲房间里那幅永远锁着的油画。画布上的人穿着白裙子,胸前别着翡翠胸针。
"顾母的油画……"她喃喃道。
"你怎么知道?"沈砚声音陡然一沉。
林晚没有回答。她摸出胸针夹层残留的指纹膜,贴进扫描仪。倒计时跳动着,窗外雷声炸响,仿佛催促命运揭晓。
暴雨在清晨稍歇时,林晚已经站在顾宅后院的蔷薇丛旁。沈砚查到顾母临终前最后见的人是苏婉清,而那幅画正是苏婉清送来的。她翻过矮墙时,晨雾正从石径上漫开。
"你果然来了。"顾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林晚转身,看见他握着伞柄的手指发白。"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那幅画里的女孩,是你?"他目光落在她发髻上,那里藏着翡翠胸针。
林晚没有否认。她绕过他往主屋走,脚步声惊起廊下的风铃。顾沉没有拦她,却说:"我妈去世前,一直在等一个人。"
书房门推开时,尘埃在晨光里飞舞。林晚径直走向东墙,那幅油画在褪色,但细节依旧清晰。她伸手抚摸画框边缘,突然摸到凹陷处。
"这里有个机关。"她低声说。
"别碰!"顾沉冲上来抓住她的手,"我妈说过,只有那个人来了才能打开。"
林晚看着他眼底的慌乱:"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顾沉的手松开了。他退后一步,像是被灼伤。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是沈砚。
"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他的声音透着压抑的震惊,"苏婉清,是当年福利院的保育员。"
林晚瞳孔猛地收缩。
顾沉忽然笑了:"我妈收养你的事,她都知道。"
暴雨再起时,林晚站在福利院旧址的废墟前。苏婉清的车停在百米外,她正撑伞走向一栋破败的平房。
"她在找东西。"沈砚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我刚接到线报,当年收养记录保存在这里。"
林晚踩着泥泞靠近,听见自己心跳和雨声混在一起。苏婉清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她跟了上去。
档案室门虚掩着。林晚推门进去时,苏婉清正翻找着一个铁皮箱。听到动静,她头也不回地说:"我知道你会来。"
"收养记录呢?"林晚问。
"烧了。"苏婉清终于转过身,"除了这一份。"她扬手抛出一个牛皮纸袋。
林晚接住,指尖发颤。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沈砚的声音急促响起:"小心!她报警了!"
暴雨倾盆,林晚抱着纸袋冲进巷口。警笛声在远处响起,像一张网正缓缓收紧。她躲进沈砚指定的废弃车库,颤抖着打开纸袋。
泛黄的纸页上,赫然是两个名字。
"林晚(女,1998年3月27日出生)——收养人:顾夫人"
"顾沉(男,1995年10月18日出生)——收养人:顾先生"
雨水顺着铁皮屋顶渗下来,打湿了最后一页的备注栏。那里写着一行小字:
"双生子,分开收养,待翡翠胸针重逢时认亲。"
林晚的手一抖,纸页滑落在地。
暴雨夜,安全屋亮着唯一的灯。沈砚看着监控画面:"苏婉清还在福利院附近徘徊。"
林晚没说话。她盯着桌上那枚翡翠胸针,想起顾沉刚才说的话:"我妈临终前,一直握着这枚胸针的另一半。"
"什么?"沈砚猛然抬头。
林晚起身走向保险柜:"顾家还有一枚胸针。我们得再去一次。"
沈砚沉默片刻:"这次,我陪你去。"
窗外的雨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