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沈文琅习惯性地向旁边一摸,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旁边的被窝已经空了。
他心里猛地一沉,紧接着,感受到刺眼的阳光落在他眼皮上,这让他瞬间清醒,也带来了更大的恐慌。
他明明记得昨晚关了窗拉了厚重的窗帘。
高途!
沈文琅心脏骤缩,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视线慌乱地扫过房间,最终定格在窗前。
高途果然站在那里,穿着单薄的睡衣,安静地望着窗外,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背影在逆光中显得格外脆弱,仿佛随时会融化在刺目的光线里。
沈文琅的心一下悬到最高处,他手脚并用地翻下床,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从背后紧紧地将高途整个圈进怀里,手臂勒得死紧,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才能安心。
高途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动,身体微微一颤,像是才回过神。他扭过头,看到沈文琅紧张的神色,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
高途垂下眼睫,声音很轻地解释道:
高途我没想跳楼。
这句话非但没能让沈文琅安心,反而让他心里“咯噔”一下,沉得更深。他越来越害怕这种事发生。
之前他有所顾虑,怕给窗户上锁会让高途产生被囚禁的错觉,反而刺激到他,所以一直没敢装。可现在,巨大的后怕让他浑身发冷。
沈文琅的手臂收得更紧,下巴抵在高途瘦削的肩窝,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文琅以后别一个人开窗了。
高途安静地被他抱着,没有挣扎,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应了一声。
高途好。
他顿了顿,像是为了转移话题,又或许是真的想到了,轻声问:
高途你现在吃早餐吗?
沈文琅以为他饿了。
沈文琅我打电话让人送过来,你想吃什么?
高途我做吧。
沈文琅心里一紧。
因为他不会做饭,加上担心刀具危险,这个新家的厨房几乎是摆设,冰箱里也只有些简单的饮品和水果,根本没有做饭的食材和工具。
但他不敢直接拒绝高途,生怕一点否定就会让他缩回自己的世界。
沈文琅……好,我们去楼下做。
依旧是月嫂来开的门。
高晴还在睡,乐乐刚喝完奶,也重新睡着了。
沈文琅本想让月嫂帮忙,但高途却轻声地将月嫂请出了厨房。他不放心高途一个人待着,便抱着手臂倚在厨房门口,目光紧紧跟随着高途在流理台前忙碌的纤细身影。
这其实不是沈文琅第一次看高途下厨。
很多年前,他们一起去外地出差,应酬到很晚,那晚他光喝酒没怎么吃东西,刚回到酒店就饿了。
那时候,是高途借了酒店厨房,给他下了一碗清汤面。他当时还皱着眉,带着少爷脾气挑剔:“就让我吃这个?”
可最后,那碗素面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此刻,看着高途专注地洗着仅有的几棵青菜,动作虽然比记忆中缓慢了些,却依旧带着一种熟悉的、让人安心的韵律。
沈文琅紧绷的神经,在这充满烟火气的画面里,奇异地放松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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