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那个满天星alpha趁他不在时打来电话,沈文琅硬是在这间条件简陋的病房里度过了一夜。他几乎一夜未眠,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病床尾端,衬衫领口微敞,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
后半夜,他索性放弃了入睡的尝试,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沉默地注视着隔壁病床上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
高途是omega,身形本就偏于娇小,此刻蜷缩在白色的被子里,只露出一点黑色的发顶,看起来更像是一只脆弱又惹人怜惜的兔子,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受惊跑开。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鼠尾草气息,这是高途信息素的味道,因为产后和信息素紊乱的缘故,有些不受控制地散发出来。
这味道清冽中带着一丝苦涩,并不像寻常omega信息素那样甜腻,却无孔不入地萦绕在沈文琅鼻尖,带来一种奇异的错觉,仿佛将人拥入怀中。
沈文琅讨厌omega,这是刻在他认知里的信条。
可他不得不承认,他从不讨厌高途,无论是他这个人,还是他这身带着独特辨识度的鼠尾草味。尽管当初他曾不止一次刻薄地评价这味道难闻。
他大概是喜欢上高途了。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他混乱的思绪中炸开。可他嘴硬,不肯承认,更不敢宣之于口。
他怕自己捧出一颗真心,高途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不肯要,甚至不屑一顾。那种被全然拒绝的可能性,光是想想,就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在鼠尾草气息无声的包裹下,沈文琅最终还是沉沉睡去,然而睡眠并不安稳,他坠入了一个混乱而压抑的梦境。
梦里,他先是看到了他的alpha父亲沈钰,那个偏执的控制狂,将他的omega父亲应翼囚禁在华丽的牢笼里。沈钰带着一个面容模糊的情人,故意在应翼面前炫耀,试图刺激他、逼他屈服。
然而,一向清冷孤傲的应翼,在长久的沉默后,举qiang,干脆利落地射杀了那个挑衅的情人。房间里血泊了一片。
画面陡然一转,场景变成了一个昏暗的房间。
被关在里面的人变成了高途,而站在门外,透过小窗看着里面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高途回过头,看着他,眼神空洞而绝望,然后举起了枪,对准了他自己的太阳穴。
不要……高途!
沈文琅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脏狂跳,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病床,床上空空如也,被子叠得整齐。
一位护士正在整理床铺。
沈文琅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几乎是踉跄地翻身下床,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未褪的惊惶。
沈文琅他人呢?高途呢?!
护士被他吓了一跳,“这床的病人今天一早就坚持办理出院手续,已经走了。”
沈文琅走了?他那个样子怎么能出院!你们医院怎么能允许他这么做!
护士被他凌厉的气势慑住,有些无奈地解释:“先生,病人是清醒的成年人,他坚持要出院,并且签署了自动出院风险知情同意书,我们也不能强行阻拦啊。”
听到这话,沈文琅不再跟她废话,赶紧拿过外套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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