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少游虐恋预警,看不了虐点的建议跳过这章,不影响大体情节的连贯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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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病房里段靳言不安的呼吸声,盛少游屏退了所有人,独自守在床边。他看着段靳言难受的容颜,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汹涌的情感冲垮了理智的堤坝,鬼使神差的,他俯下身,冰凉的嘴唇带着无比的虔诚和深藏的绝望,轻轻印在段靳言的额头上。
这是一个超越了兄弟界限的,浸满了无声爱恋与痛苦的吻。
他已经知道段靳言和花咏住在一起了。
因为这栋他送给段靳言的公寓里,满房间都是段靳言和另外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
他精心养了二十年的宝贝,最后落在了别人的手心。
即便这是他一早就知道的事。
还是抑制不住的痛。
盛少游抬起头,身体却猛地僵住。
病房门口,不知何时站在那儿的段绍群,正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历经风霜却依旧锐利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却比任何斥责都更令人窒息。
盛少游的心脏骤然停止了一拍,但又瞬间强迫自己恢复了镇定,只有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他的内心。
他直起身,垂下眼睫,恭敬地低声唤道:
盛少游姑父。
段绍群没有应声,他拄着拐杖走进来,目光先是落在病床上昏迷的段靳言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关切,有怜惜。
然后,他才缓缓将视线移回到盛少游身上,声音低沉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冷意:“什么时候的事?”
盛少游喉结滚动了一下,抬起头,目光坦然而又绝望地迎向段绍群,声音低沉却清晰。
盛少游很久了。
盛少游姑父,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痴心妄念,与阿言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
段绍群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最深处的狼狈与不堪。
最终,他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缓,却带着不容抗拒的裁决意味:“少游,这次你逾矩了。去祠堂,在你姑姑灵前跪着,好好想清楚,你该是什么身份,该守什么样的本分。没想清楚不准起来。”
盛少游喉咙干涩,他什么也没有辩解,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段靳言,低声道:
盛少游是,姑父。
段家祠堂,常年缭绕着淡淡的檀香,庄严肃穆。盛少游挺直背脊,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正对着姑姑盛思婉的牌位。
牌位上的照片里,盛思婉温柔地笑着,眉眼间与段靳言有几分惊人的相似,却又比段靳言多了几分柔美与宁静。
他就这样跪着,一动不动,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盛思婉的照片。
一天一夜,滴水未进,膝盖从刺痛到麻木,再到钻心的酸胀。胃里空灼得发疼,但这些身体上的不适,远不及心口那万分之一钝痛的煎熬。
他想了很多。
想起小时候牵着蹒跚学步的段靳言,想起段靳言第一次喊他“哥哥”时软糯的声音,想起他生病时蜷缩在自己怀里依赖的模样。
想起他闯祸后下意识躲到自己身后的信任,想起他逐渐长大,变得耀眼夺目,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也包括自己……那悄然变质,再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
他看着照片里盛思婉温柔的眼睛,心中无声地祈求:
姑姑,请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阿言。
保佑他平安健康,事事顺遂,永远快乐。
即便那份快乐……最终与我无关。
窗外的天色由暗转明,又由明渐暗。
第二天傍晚,祠堂的门被轻轻推开,段绍群拄着拐杖,缓步走了进来。他走到盛少游身侧,停下脚步,目光也落在爱妻的牌位上。
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低沉:“想清楚了吗?”
盛少游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一天一夜的滴水未进让他的嗓音干涩沙哑,却异常清晰坚定。
盛少游想清楚了,姑父。
他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但那双总是锐利沉稳的眼睛里,此刻却是一片沉寂的平静,所有的汹涌波涛都被强行压在了最深的海底。
盛少游望着段绍群,一字一句,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用最钝的刀子一遍遍刻划自己的心:
盛少游阿言是我的弟弟。
盛少游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永远都是。
盛少游我会守好兄长的本分,护他平安喜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心腔里彻底碎裂了,带来一阵尖锐的空白和麻木的痛楚。
段绍群深邃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似乎要确认他话中的真伪与决心。
良久,他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他顿一秒,语气松懈了些,“起来吧,去休息一晚,盛放生物还在等你带领它走上龙头的位置。”
说完,段绍群不再看他,转身慢慢走出了祠堂。
盛少游又对着盛思婉的牌位静静地磕了一个头,才用几乎僵硬的腿,强撑着站了起来。膝盖传来刺骨的疼痛,让他踉跄了一下,但他很快稳住了身形。
他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地向外走去。
他心里的那个少年,被他亲手重新框回了弟弟的位置,上了锁,钥匙则沉入了无人可知的心海之底。
从此,他只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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