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咏是在一阵不适中恢复意识的。
为了准备腺体更换手术,他已经连续注射了一个月的麻醉药剂,这种药剂的副作用便是使人体温冰凉,身体虚弱,像是要死了一样。
即便花咏是个enigma,恢复速度极快,也抗不过药效上来后的一个小时,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被人抓住。
花咏睁开眼,打量着昏暗的空间。
这是一个极其狭窄破败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霉味,唯一的光源来自一扇被木板钉死,只漏进几缕惨淡天光的小窗。
他动了动,发现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用粗糙的尼龙绳紧紧捆缚着,脚踝也被同样对待。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笼罩了他。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兜帽衫,脸上蒙着黑色面罩的男人,只露出一双闪烁着恶意和兴奋的眼睛。
“哟,醒了?”男人的声音粗嘎难听,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戏谑,“段靳言的小情人儿?长得确实不赖,难怪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花咏没有挣扎,只是微微抬起头,语气轻蔑。
花咏哪里来的老鼠,见不得光。
听言,男人蒙面下的脸显然扭曲了一下,那双眼睛里兴奋的光芒瞬间被怒火取代。
“你说什么?!”昊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羞辱的尖锐,“你他妈再说一遍?!”
花咏却只是微微歪头,眼神里的嘲讽更浓,仿佛在看一只在脚边狂吠的野狗。他刻意放缓了语速,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花咏怎么,不敢以真面目见人?是丑得没法见光,还是怕被认出来,像只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你找死!”
男人被彻底激怒,猛地伸手揪住花咏的衣领,几乎要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暴怒让他失去了部分理智,他另一只手猛地扯下了自己的面罩,脸凑到花咏面前。
“看看!你给老子看清楚!老子变成这样都是拜段靳言所赐!”
面罩之下,是一张扭曲而可怖的脸。
虽然能看出大致的轮廓,但面部皮肤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疤痕,像是被烈火灼烧后又经过拙劣的修复,五官显得有些移位和不自然。
果然是昊磊。
花咏昊磊。
花咏冷冷地吐出这个名字,语气平淡得像是在确认一件垃圾的品类。
“对!是我!”昊磊指着自己脸上的疤,情绪激动,“看见了吗?这都是当年为了逃出去留下的!老子都躲到P国那个鬼地方了,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了四年!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还要派人来追杀我?!非要赶尽杀绝吗?!”
他喘着粗气,眼中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既然不让我活,那大家都别想好过!段靳言把我害成这样,我也要让他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不过他现在被盛少游保护得跟个铁桶似的,我近不了他的身,所以只能抓你。”昊磊蹲下身,用手指粗暴地捏着花咏的下巴,“你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人,是段靳言连累了你!”
听到这番威胁的话,花咏却勾起一抹邪气到了极点的笑容。
花咏看来还得谢谢你。